“我就說,喬清舟肯定不無辜。”
“果然果然,一次冤枉她,還能次次都冤枉她嗎?她肯定有問題。”
因腎衰竭事件,輿論又起。曾有不少人因她去買饕餮喵寵物糧,如今不知道算不算反噬。
不過喬清舟沒空管網上的輿論,她得知子茂館要閉館的消息,連夜又趕回去。張懷書極力懇求老闆娘留下子茂館,但老闆娘面露難色:“我男人癱瘓多年,應該是不行了,得帶他回老家看看。”
喬清舟太理解回故土的執念了,她不好再多說什麼。子茂館入不敷出,實在是無法強留。
老闆娘給喬清舟轉了工資,附上一句:“你放心,我會等你處理完再關的。”
在此節骨眼上閉館,勢必會給喬清舟帶來更大的輿論,這是老闆娘最後能為她所做的事了。
她記得剛回甯城,即使章老先生開的工資可觀,也不足以支撐高昂的化療費用。她無奈四處找兼職,說來也是命運的安排,她騎共享單車找工作時碰見了一隻瀕死的貓,為了救她,搜了離得最近的獸醫館。
門上的風鈴是老闆躺在床上做的,從她推門而入,風鈴叮鈴作響的那刻起,她心裡的暴雨緩緩停住了。
有人心疼她,有人對她好,有人刀子嘴豆腐心,有人跟她插科打诨哄她開心,還有人原地等待她七年。身邊那麼多對她好的人,喬清舟覺得,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渡過難關。
“建國沒什麼大問題,可能她嘴比較挑剔,平常吃進口貓糧比較多,但肝腎有點損傷,可以麻煩你幫忙調養一下嗎?”
喬清舟自然答應:“嗯,接下來怎麼做?”
藍杉面前擺着饕餮喵的貓糧,一一掃過,眼神銳利:“你來實驗室。”
二十分鐘,喬清舟氣喘籲籲地來到實驗室,保安對她已經熟了,得到藍杉同意後笑着送她進去。
實驗室内,藍杉江浮白穿戴整齊,剛洗過的白大褂有股洗衣粉味,沖淡了焦躁的情緒。
穿着白大褂的江浮白與平常天壤之别,他摟過藍杉,眉頭一挑:“挑戰我們的專業,膽子真大,我們可是最佳夫妻檔。”
藍杉拍掉他的手:“誰跟你是夫妻。”
“喂你明明在英國同意我的求婚了,怎麼回國就翻臉不認人啊?你爸媽可是證人!”
“少廢話。”
穿好白大褂的喬清舟站到他們旁邊,三人相視一笑,江浮白開始操作GC-MS。
GC-MS可以檢測食品中的有害物質,對于之前天天泡實驗室的江浮白來說,小菜一碟。
不過檢測結果需要3天,暫時急不來。
饕餮喵目前聲稱已送檢,不出所料送過去的結果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網上的言論肯定不會放過饕餮喵,但如果資本運作的話,喬清舟拿不定主意。
她凝視着運作的機器,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三天後,饕餮喵和江浮白兩邊同時出具了報告。
江浮白累得不輕,生病剛好沒多久,又在深秋時節滿頭大汗:“你們來看,我知道他們放了什麼進去了。”
藍杉憂心忡忡,扶住他坐下,分神去看報告,一眼找到:“工業萜烯?不應該是天然萜烯嗎?”
喬清舟怒拍桌子:“草,居然用工業萜烯,這玩意兒連氧化都會産生甲醛,還吃下去。”
“惡毒。”藍杉蹙眉。
“我們給他們的方案裡是天然萜烯,他們私自換成工業萜烯,可以起訴他們嗎?”
她搖搖頭:“我們賣的是初始方案,說白了他們可以進行調整加工,讓我們用這個理由告的話,恐怕沒什麼勝算。作為受害者來告的話,可以一試,但勝算依舊不大。”
氣氛陡然沉寂,隻有落葉撞擊窗戶的響動,悶悶的,像砸在厚重的心上。
“事情就是這樣。”
鑒于之前總是不告訴季冬遠,喬清舟心裡很是愧疚,艾花子跟她談心時說過,讓她嘗試依靠一下别人,所以結果一出,喬清舟主動跟季冬遠說了事情經過和實驗結果。
季冬遠沉默半晌,說:“我最近在工作上投入太多忘記關注你的情況,是我不對,抱歉。”
“啊……應該是我道歉,對不起。”
他搖搖頭:“你沒錯,這是你的事情,你有權力選擇告知與否。”
“……”喬清舟快哭了,眼淚兜在眼眶裡,滴溜滴溜轉着圈,像童年愛養的水寶寶。
“我,我,嗯嗚哇!”
她沒忍住,水寶寶嘩啦嘩啦蹦了一地。
季冬遠無措地去擦她的淚水,想不出安慰的話,急躁地握拳又松開,頭發連同衣服上的毛線恨不得全部炸開。
最終,季冬遠彎腰,親吻沾滿淚水的臉:“别哭了,我給你想辦法,遠哥有的是辦法,不用擔心。”
喬清舟不吭聲,伸手一把抹去眼淚,然後撞進他懷裡:“什麼辦法?”
“你們是怎麼想的?要告他們嗎?”
“饕餮喵的報告也出來了,說沒有問題,”喬清舟清清嗓子,試圖掩蓋濃厚的鼻音,濡濕的睫毛因冷意顫了顫,“我們能怎麼告?”
而季冬遠絲毫不慌:“放心。”
天氣忽冷忽熱,艾花子種的花枯萎了,整天長籲短歎,唠叨冬天要來了。
“這倆孩子,天天不着家。”她絮絮叨叨地給狗倒上狗糧,喊狗子們來吃飯。
“樂多來吃飯,慢慢?”
等了很久,慢慢也沒有過來。
饕餮喵發布各種捐款慈善,加上一份完美的檢測報告,正式開始采取他們的洗白措施。不過網友也不是傻子,不會所有人都被資本牽着鼻子走,網上群起而攻之,饕餮喵暫時消聲。
“告大公司想告赢,時間金錢都是問題。”藍杉生氣饕餮喵的所作所為,但一番冷靜思考下,她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去打官司,而且建國沒有大礙,她去告的話勝算不如其他受害者。
喬清舟翻起郵箱,給之前一個發件人回了郵件,分神說道:“藍杉姐,你那個律師朋友有空嗎?請她打個官司。”
“我可以問問,你要告?”
“不是我。”她簡略回答。
藍杉不解地皺眉:“你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