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早,我們這邊昨晚有收獲。”鄭隊看見他們就開始招呼,而後順手打開了自己身側的窗戶,“都把自己手邊窗戶打開通通風,這有小姑娘呢,祖國未來的花朵,都讓你們給熏的。”一衆警員低低笑了兩聲,把手邊的窗戶都打開了。
楊教授沖着鄭隊和一衆刑警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巧了,鄭隊,我們昨天晚上也有發現。”
“那您先說。”
“我們懷疑鄧銘是死于謀殺,小高昨天晚上在Z大校園尋訪舊友偶然發現的。”鄭隊明白這隻是楊教授的謙遜之詞,怎麼可能那麼恰巧就發現了重要線索,不過是因為之前警方也在Z大校園做過暗訪,結果什麼有用的信息沒查到,楊教授給他們的面子,選了一種委婉的說辭。
“我就說咱們高穎……”鄭隊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高穎。
“鄭隊,不必客氣,您叫我小高就好,聽着親切。”
“行,那我就不跟你假客氣了,我就說咱小高是做刑偵的料,畢業了鄭叔在局裡給你留個位置,你一定來啊。”
客套話帶過,鄭隊轉而說起正事:“趙局批示,把成教授和鄧銘兩起案子串起來,昨晚連夜批的。”
“這麼說您昨晚又帶人突擊審訊趙芳了?”
“你說對了,楊教授,而且收獲不小。”鄭隊一邊說,一邊在分析闆上寫,衆位警員見狀也紛紛拿出了随身攜帶的筆記本。
“兩條線索,一條是,根據趙芳說,鄧銘在家鄉的名聲很不好,他初中時就搞大過女同學的肚子。”
鄧銘小時候家裡家境并不好,但他是家裡唯一的孩子,又是個男孩,他一生抑郁不得志的父親就拼了命掙錢,他那時候有全班最好的文具,在同班同學隻能撿老師用剩的粉筆頭畫畫的時候,他卻擁有24色的水彩筆;同班同學一年都去不了一趟縣城,他卻每周都要去縣城上兩節輔導課。
父親對鄧銘的要求隻有一個:拼命讀書出人頭地掙個好前程,讓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都刮目相看。但上了初中之後,無論鄧銘這麼努力,他總是隻能考第二名。他們班的第一名是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她家境比鄧銘差得多,回家要帶年幼的弟弟,要做飯、洗碗、喂豬,但她的成績卻永遠排在鄧銘的前一名。
于是,每次鄧銘考完試回家都會面臨父親的诘問和毒打,鄧銘心中的茫然和仇恨與日俱增。最終,他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以一起讨論問題為借口把女孩約出去,女孩當然好奇他花錢上補習班的題目,于是,十四歲的鄧銘對上鈎的女孩施暴了。
而後沒多久,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班主任老師主張開除女孩的同時把鄧銘也開除了,但鄧銘的母親是村裡出了名的潑辣,她到學校領導辦公室大鬧一通,吓得學校領導隻能妥協,加上學校承受不住同時失去最有希望沖擊市重點高中的兩個學生的壓力,同時那個女孩的父母也早就動了讓她休學回家幫襯父母的心思。在所有人的默許中,那個女孩就這麼沉默着被甩出了教育序列之外,而眼睜睜地看着鄧銘踩着她的骨血青雲直上,走出村子,走向L市的最高學府。
鄭隊把從趙芳嘴裡挖出來的消息說完,辦公室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沉默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鄧銘還真是死有餘辜。”一個年輕的小警員忍不住低聲說。
鄭隊隔空瞪了他一眼,“都靠報應的話要我們警察幹什麼,鄧銘再該死也不該是這麼個不明不白的死法。”
“第二個線索,趙芳說,在鄧銘找自己二舅買見手青以前,曾頻繁地和一個人聯系,這個人網名“他者”,而且這個他者還和趙芳聯系過,利用輿論炒作就是這個他者給趙芳支的招。”
“可,Z大給的好好的賠償金趙芳不收好,為啥要拿着這些錢折騰,最後還把自己搭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