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汪順還是有些擔心地勸道:“皇宮到底是皇帝說了算,您還是要多加小心。”
“無礙,全須全尾地回來,我還是做得到的。”謝長君把筆放下,将剛剛畫好的花鳥圖拿起來細細觀摩了一番,搖了搖頭:“還是不夠好。”說罷,就将這畫撕了。
“诶!這不才剛畫好嗎?您幹嘛撕了它?”汪順着急地伸手,謝長君順勢給了他。
汪順有些心疼地瞧着這畫:“您瞧瞧,這畫得多好!撕了,可惜了!”
“有形而無神,讓人看了也是笑話。”謝長君将手放進一旁的清水中,洗淨手上的點點墨痕。
汪順納悶了:“怎麼就無神了呢?”他看着很有神啊!
謝長君輕笑:“你看不出來,不代表别人看不出。你不知道,那人眼光挑剔得很,稍有瑕疵,便會不喜。”
“哦?您說的是何人啊?聽着您好像很重視那人的看法。”汪順還從未見過他家公子這般在意他人看法的樣子,着實讓他有些驚訝了。
謝長君溫柔地含笑道:“你不認識他,不過,遲早有一天,你會見到他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真的不是一般的挑剔。”
“是嗎?那屬下可就等着您把那人請過來見一見了。”汪順開始期待起來了,不知是何等人物,敢挑剔他家公子,關鍵是公子還不生氣,反而看着很開心的樣子。
不會,是哪家的女郎吧?
要知道,他家公子的婚事可愁壞了謝家上下所有人!這都二十四了,别說娶妻了,連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也沒有。還記得去年,家中的長輩們實在是太過着急,甚至都專門物色了貌美男子送過來,氣得他家公子當場冷着臉把人都趕出去了。
之後,不僅長輩們那段時間被挑了不少錯處訓斥了好幾回,連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熱鬧的安少爺都被卷鋪蓋送進了書院改造。
要知道,安少爺這人最讨厭讀書了!可誰讓這送男寵的主意就是這位少爺出的呢!
當時公子就說了,安少爺是太閑了才會做出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所以就該讓他好好學習,沒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為此,公子還專門“賄賂”了書院的夫子,以至于明明隻是旁聽生的安少爺,過得比正式生還要慘!
那些夫子得了“賄賂”,那可是賣力得很,恨不得把自身所學全部灌輸給安少爺。苦得安少爺消瘦了好幾斤呢!
本來以為讀完一年就可以解放了,結果公子又覺得安少爺還太年輕,放出來也是瞎玩,還不如再學一年。于是,安少爺就成了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留級的旁聽生。
為了安撫這位少爺,公子還專門跑來盛京,拜會了書院的夫子。精心勸說下讓他們放寬了條件,安少爺這才免了自己洗衣服、打掃的活。隻是單安少爺一人這樣,未免太過顯眼,所以書院就讓所有學子們都免去了這兩樣麻煩事。
當然,這隻是汪順自己以為的。至于事實是因為什麼,隻能說和安少爺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不過,汪順對于這一切一無所知。他還在沉浸于自家公子娶妻生子的美好幻想之中,不可自拔。
直到一聲巨響将他驚醒。
他連忙跟着謝長君往聲音來源處走去,原來是安少爺不知從哪弄來一面打鼓,正饒有興緻地敲打着。那聲音,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着實難聽的很!
謝長君笑了:“看來還是太閑了。”
汪順默默在心中同情了一下安少爺,按照他以往的經曆,安少爺今天怕是别想好過了。
果不其然,隻見謝長君帶着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走到謝長安的面前。
“大哥!”謝長安興奮地拿着鼓槌,想要同大哥介紹一下自己新得的好玩意兒。
下一秒,謝長安連同他手上的鼓槌,一同被按進了鼓裡。
不等謝長安反應過來,謝長君又把人拉了出來。
謝長安驚魂未定時,聽見他那大哥溫柔地勸慰他道:“下次就不要把這些質量差的東西帶回家了。”
謝長安默默看着大鼓上的大洞,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