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維爾汀的聲音在顫抖,“她剛才明明……”
“這是‘原初個體’。”瑪蒂爾達走到棺材旁,“您每次輪回使用的‘斯奈德’,都是從她身上克隆出來的‘子體’。”
維爾汀的耳膜嗡嗡作響。她踉跄着上前,手掌貼上冰冷的玻璃。棺材裡的斯奈德看起來像是睡着了,胸口卻有微弱的起伏——她還活着。
“七年前,您在第一次時間實驗中發生了意外。”瑪蒂爾達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是真正的斯奈德将您推出時之裂隙,自己卻被永遠困在了時間的夾縫中。”
她指向棺材旁的儀器,屏幕上跳動着腦電波圖案:“她的意識一直在各個克隆體間跳躍,這就是為什麼每次‘子體’死亡後,您都會忘記她——她的意識回歸本體時,會帶走相關者的記憶。”
維爾汀的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斯奈德總說“這次要記住我”——那根本不是玩笑,而是絕望的懇求。
有辦法喚醒她嗎?”
十四行詩的問題讓瑪蒂爾達沉默了片刻。
“理論上,隻要将足夠多的‘子體’記憶注入本體……”她看向維爾汀的懷表,“但風險很大,如果失敗,司辰大人可能會被永遠困在時間循環裡。”
維爾汀站起身,懷表在她掌心發燙。
“具體怎麼做?”
瑪蒂爾達從實驗台上取出一支注射器,針筒裡是橙紅色的液體——和香水瓶中的一模一樣。
“需要您的心髒齒輪作為媒介。”她輕聲說,
“但剝離齒輪意味着您将暫時失去‘箱庭’的能力,在暴雨中毫無防備。”
十四行詩猛地拔出劍:“太危險了!如果重塑之手趁機——”
“我做。”維爾汀解開襯衫紐扣,露出心口處微微發光的皮膚,“開棺。”
瑪蒂爾達與她對視了三秒,突然笑了:“您果然每次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她按下控制按鈕,棺材的玻璃罩緩緩打開。
當維爾汀将懷表按在斯奈德心口時,整個地下室的齒輪紋路同時亮起藍光。
“記住流程。”瑪蒂爾達将注射器遞給十四行詩,“當我數到三,你刺穿司辰大人的心髒,我會立即将齒輪移植到斯奈德體内。”
“什麼?!”十四行詩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們瘋了嗎?!”
維爾汀卻平靜地握住她的手:“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我欠她的。”
她拿起劍,将劍尖對準自己的心口。
“等等!”十四行詩死死抓住她的手腕,“至少告訴我……為什麼值得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維爾汀看向棺材中沉睡的斯奈德,輕聲道:
“因為第一個對我說‘愛’的人……是她啊。”
劍刃刺入血肉的瞬間,暴雨的雨滴穿透層層地面,懸浮在了地下室的天花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