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起了大火,将衣袖沾濕掩面,用靈力護住全身,她才推開燃燒的木門,目光焦急地環視着,當看到火光中站立的那個身影,心下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活着。
要是對方就這麼死了,卻還沒給她道歉,她會氣一輩子的。
“诶——你跟那個詛咒關系這麼好啊。”
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夏目琉衣瞳孔一縮,猛地轉頭,什麼時候跟來的,怎麼她完全沒有發現,神社的結界沒攔住他嗎?
不待細想,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識。
接住女孩軟軟倒下的身體,少年看着眼前隐入黑暗的神社,勾起計劃通的詭笑:“找到了。”
————
“哈,你要殺我?”
“活膩了嗎小鬼。”
這是……宿傩的聲音,我……我又在幹什麼?咒術師……對,得趕緊告訴他……哎?
——我在幹什麼?
再次回過神,眼前是男人嗜血又張狂的笑容,黑色的面紋肆意又猙獰,銀色的刀刃刺進了他的胸膛,拿着刀的……是我?
夏目琉衣被這個認知吓了一跳,心念一動,就要松手,但是身體卻絲毫不受她控制。
“當然了,你去死吧!”
“誰要和你這個天災呆在一起啊!”
不是,不是我說的,為什麼,我的手腳不聽使喚呢?
腦中突然閃現暈倒前的最後一幕,是那個少年冰冷的面龐,她反應過來,這是是他的咒術嗎?
不管她如何想要掙脫控制,她還是沒有逃脫來自男人的暴怒。
一道血痕從左肩直直劃到右下腹,咒力幾乎貫穿了女孩,她腿腳一軟,倒在了那片自己親手所栽的花叢中,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整片花田。
眼中最後一個場景,是兩面宿傩不帶一絲感情轉身離去的身影,還有那滿是淩厲寒光的冰冷眼神。
啊,也對呢,畢竟,她隻是對方心血來潮養的寵物。
隻是,直到最後也……不相信我嗎。
在巨大的爆炸轟鳴聲,女孩閉上了雙眼,身體的劇痛席卷全身,血液的流逝,讓她從心尖泛起寒意,黑暗吞噬了她。
“不愧是特級呢,這麼多人都祓除不了你。”
少年始終挂着笑容的臉上,滑過一絲冷汗,為了此次行動,家族精銳來了一半,隻要這次能夠成功,咒術界中,家族的地位就無人抗衡了,隻要能得手!
埋伏在神社的咒術師傷亡慘重,作為殺器被咒術控制的女孩,也被盛怒的兩面宿傩重傷,真是可惜啊,明明在他的操控下,女孩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的。
不愧是被咒術界懸賞的詛咒師,面對自己養的小貓也能毫不留情地下手。
隻是這反轉術式,真是棘手啊,看着對方被鮮血浸染的衣服,少年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容:“啊,你在這裡的話,也就是說,她被你解決掉了吧。真是可惜啊,她明明是很好的控制對象來着,心思純淨,未沾陰霾。”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一沉,宛若刀子的視線直直掃向他,少年臉上的笑容愈發殘忍:“啊對,她被我控制前還想着要來通知你呢。”
“可——着急——了呢。”
“殺了你。”
話音剛落,男人已躍至他身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朝他襲來。
哈,上鈎了。
機關牽扯住了兩面宿傩的雙腳,周圍埋伏的咒術師們一起湧上,裡梅甩開絆住他的人,急切地喊道:“宿傩大人!”
兩面宿傩頭也不回:“回神社!”
去看看那個小鬼……還活着嗎?
眼前閃過對方倒在花田中,呼吸微弱的樣子。
啊,對啊,這次可不是鬧着玩的,他是下了死手的。
他以為,女孩背棄了承諾,但此時胸口的劇痛卻提醒着他,背棄了諾言的,似乎是他。
兩面宿傩解決掉圍攻的咒術師,幾乎瞬移趕回神社,隻見白發少年愣愣地站在門口,見他走來,面露苦澀。
不可能吧——她體内有他一滴血,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死掉?有這麼弱嗎那家夥。
神社裡充斥着濃烈刺鼻的味道,有咒術師的,有……她的。
無言地走到花田邊,一大攤血迹提醒着他這裡确實躺過一個人。
“人呢。”
還沒死吧,是妖怪救了她?
說不清自己内心是什麼感覺,男人邊說邊朝外走,似乎是要去找人。
“宿傩大人。”
“她……消失了。”
在裡梅面前,化成了金色的光點,消失在了原地,若不是他親眼看見,他也不相信,真的有人什麼痕迹也沒留下,就這樣消失。
除了那灘血迹,提醒着他,這不可能是一場夢。
“……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