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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結客場·無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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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化名石長老,跑來江湖逞威風。”

石長老坦率承認:

“不錯,我原是計劃如此,要麼死,要麼赢。

“卻不曾想,梅初雪一劍,劈醒了我。”

———當石長老親眼看着他的無名指,旋轉着飛離他的右掌時,他的雙手,竟遽然感到一陣輕松。

眼前那一根旋舞于蔚藍晴空、幾乎不曾有血珠濺出的多餘手指,恍若不是石長老他自己的手指。

斷指之後,石長老突然不想死了,也不想赢了。

正如那被母親逼着彈琴的女子,一場大夢過後,痛痛快快地摔爛了琴,獨身攜一盞金縷酒壺遁去;

石長老亦恬不知恥地叛變為“薛”氏一族的恥辱,爽快披上繡花領,自絕于名臣仕途與豪傑江湖。

“?”夕籬疑惑地抖了抖鼻尖。

當石長老說起削斷他手指的那一柄陰戾殘忍的劍時,夕籬竟不曾嗅察到他流露出來的任何敵意、憎恨、抑或恐懼氣息,甚至不曾有一絲渴望之情。

居然,反倒是,真心實意的贊美?

夕籬稍作思考,想到了唯一可能的答案:

“莫非,是梅初雪用萬華神功為你接上的斷指?”

作為醫師的首要條件,即其内功必須高超精妙;

但内功已然高超精妙的武者,甚少選擇做醫師。

劍斬一個惡人,比治好一個病人,要簡單太多。

既然江湖武林公認,梅初雪乃第一天才少年劍客,他之“萬華神功”,必然不輸于他之天才劍術。

“當然不是!”

石長老笑着回答夕籬大錯特錯的問題:

“梅初雪的手,生來是握劍的。”

夕籬不置可否,卻并不出言辯駁新朋友的說辭。

生來是握劍的手?

如此傲慢之宣言,縱是花海師傅,亦不可擔當。

花海師傅的手,不僅要一生握劍,還要每日淘米燒菜、舀水澆花、逗耍貓爪,偶爾還要撥撥琴弦、按按笛孔、提筆揮毫。

但石長老言之鑿鑿,認定梅初雪,乃舉世無雙:

“故此,我薛穆石,永遠成為不了梅初雪。”

石長老再次攤開他五指齊全的雙掌,大方坦白道:

“而我,不過是一個大大的俗人。

“我愛美酒、愛鮮衣怒馬、更愛耍帥出風頭;

“我讨厭寂寞、讨厭枯坐、最讨厭閉關修煉。

“喜歡的曲子總聽不厭,想看的風景仍未看遍;

“我想要結交許多新朋友,我想為人所愛、也想要去愛人……”石長老蓦然收住他内心所想。

稍停片刻,石長老誠摯地向夕籬分享道:

“夕籬,若有機會,暮冬時,江夏城一年一度的萬華簪花大會,你一定要去聽聽秋可歸的五弦。”

當石長老說起“秋可歸”時,夕籬驟然嗅見了一股陌生氣味:

它味甘清新,稍有類似于青橘的酸汽。

這一股陌生香氣,是夕籬在花海中,從未聞見過的全新心緒。

夕籬的鼻子告訴夕籬,此種清甜含酸的心情,是香的,是好的,是令石長老真心感覺到快樂的。

夕籬于是問道:

“是秋可歸,用萬華神功為你接好的斷指?”

“是他。”石長老身上清新香氣,愈發流溢。

“既是不幸,又是萬幸,青菊谷繼任谷主的手,生來是撥弦弄竹的,附有療愈解痛之奇效。”

“原來如此。”夕籬雙手端起兩杯金縷精釀。

即使石長老親口承認,他方才出手,并非有意相助夕籬這一位假繡花,而是他天性愛耍帥出風頭;

他急欲讓他們好好瞻仰一番,他更名換姓後的全新風采。

夕籬十分欣賞石長老的誠實。

夕籬舉杯祝酒道:

“敬七弦古琴、五弦新琵琶、人間和冥界的所有樂曲;

“敬小天才、大俗人、和世間所有人;

“祝你快樂,我的朋友。”

新朋友雙手接過琉璃酒盞,真摯一笑:

“多謝夕籬,我的朋友。”

翠錦華裳窸窣振響,石長老穿過樓船的露天破洞,一躍飛去,唯留那一股陌生的清甜香氣。

夕籬動鼻輕嗅,随手撫過玉庶琴幾上的銀筝:

“你何時奏演?”

“即是現在。”

霎時之間,琵琶、箜篌、筝、笙等絲竹管弦,自十大樓船及所有舟船之上振響、呼應、融合———

彙成仙樂如流。

夕籬眼瞳與鼻竅,同時震驚開來:

正是這股氣味!

當郎中唱起古怪童謠,肚中那平平無奇的迷藥,猛然釋出成百上千倍的藥效時,在夕籬被迷暈倒地前,鼻中嗅見的,正是這一股清淺至近無的氣味!

神秘氣味的來源,不可嗅明。

因為這樣的氣味,滿湖皆是!

氣味最濃處有二,就在那大廈将覆的浮台上:

石長老與七弦君立于浮台南端,崔某和阮郎相擁在北,一雙知己與一對眷侶,在衆人矚目中,舞劍争鋒、撥弦鬥曲。

石長老徹底醉了,朗聲大喊道:

“博陵崔九莫驕,吾亦乃河東薛大!”

他一柄輕劍,舞得無拘無束、燦若春光。

“噫!”伴随着琴弦決絕的一按,石長老飛來一劍,将支撐浮台的最後一根歪斜立柱,徹底斬斷。

浮台悶聲倒入湖中,掀起不高不低的一陣水浪……

其餘氣息之源頭,亦皆為醉酒忘形之人———

一白頭劍客抱着懷中愛劍,痛哭流涕道:

“我悟了!我終于悟了!我赢了梅初雪!我勝了梅傲天!我是江湖第一劍客!我不是廢物……”

一彪形大漢躺在美人懷中,痛哭流涕道:

“父親啊!莫打啦!兒是真練不下去啦!

“娘啊,痛哇……娘啊!”

夕籬曲起中指,敲敲鼻梁,思考起其中關聯:

平平無奇的迷藥,在童謠之後,藥效奇劇。

平平無奇的金縷酒,在冥音之後,酒烈緻幻。

聲音,是引子。

關鍵在于融在迷藥和酒裡的東西。

這東西,無色、幾近無味———對普通人來說。

夕籬已經完全嗅清楚了,這一股極具隐匿性的淺淡氣味裡的獨特氣息,下次遇到……

夕籬後撤兩步,提前從窗前移開身子。

那股一直環繞折回于玉庶樓船附近、與夕離一樣摻雜着藥香的陰冷氣息,終于忍不住,愈發接近。

夕籬曾懷疑,此人是在監視自己,但此時此刻,夕籬嗅定了,他一直在暗中守護的人,實是玉庶。

一張野狐面具,兀然出現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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