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衿點點頭,說:“原來如此,你們指的是這個嗎?”
說着,他一把拉過謝雨,把謝雨像擺弄洋娃娃一樣轉了個圈,謝雨低頭,許衿将她頸側下方的一大片滑亮到反光的魚鱗給林凡他們看。
“尼瑪的許衿你是自己沒有嗎?!”謝雨後知後覺才一抽手掙紮了出去,憑直覺朝許衿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站在中指前的易往不慌不忙将謝雨的手指掰了回去。
林凡一來隻注意到易往和許衿了,完全沒細看謝雨怎麼了,現在被冷不丁一提示,她連忙看向謝雨。
她的身上的确有很多生長在不同位置的魚鱗,跟他們被怪物咬了之後長出來的是一樣的。
甚至比他們的還要嚴重得多。
看來不止他們碰上了那怪物,不過林凡不會想到,許衿他們根本就不是被咬的,而是被小人魚詛咒了。
更别說還有一個壓根就沒有事兒的。
“所以你們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麼嗎?被咬了會不會是一種慢性死亡?”林凡必須弄清楚這一點,不然他們在通關這個故事前就會死的。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就得準備采取手段暴力通關了。
當然,暴力通關下他們沒有什麼收益,還會折本。
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暴力通關。
……易往除外。
這次易往和謝雨都沒再多嘴了,許衿微笑着注視着林凡,然後說:“你确定?這是兩個問題了哦,我隻會回答你一個。”
“……什麼意思?”林凡咧出一個不太正常的笑容來,隻有幾個跟班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甚至,起了殺心。
林凡的手裡驟然出現了一張紙牌,上面卻沒有點數,隻有一張從未見過的牌面,圖案上人物的臉也是朦朦胧胧的,宛若有無形的霧氣環繞着牌身。
“許衿你先讓——”易往覺得不對,他把許衿推開的同時謝雨也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就離開了原地。
紙牌刹那間就飛到了許衿剛才站的位置,那裡原本有一幅油畫在許衿身後,許衿剛一閃開那油畫就被攔腰斬斷了。
油畫掉了下來,晚一分鐘那半截畫布就得變成許衿。
然而此刻有一瓢刺骨的冰水澆在林凡的頭頂。
她被這個“單純”、“腦子缺根筋”的男的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善茬。
她被他清水一般的面孔蒙蔽了,那根本不是什麼看似甯靜的一汪江水,而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死水,不斷在背後循循善誘,靜候有人墜入他密密麻麻的液體蛛網。
等到死水迎來他的第一次潮落,這個世間的所有東西都将被無情地吞噬,待到風平浪靜,他又化為一片汪洋,重複他為惡而生的一生。
直至這裡,林凡才可悲地意識到,她的節奏已經完全被死死捏在了許衿手裡,即使是易往在也沒用,因為易往從不将任何一個生命放在眼裡。
她明白的,她在故事書裡也算是個熟手了,至少她從未見過易往救過甚至是幫過任何一個人,更别說像剛剛那樣将某個人親昵地推開。
正如他的另一個名字——審判者。
審判者生來隻為洞察這世間的善惡,他這輩子見過太多人了,也見過太多生殺奪虐,他早已失去了審判者的準則,在茫茫世間孤獨行走,習慣了對所有事情袖手旁觀,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更不會插足别人的命運。
林凡開始想到,其實那個叫許衿的男生也許和審判者走在一起是很有意思的,審判者遲早有一天會拾起他的烏加托之眼——
然後審判這個降世的惡種。
遇到一個還算是一顆種子的惡種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林凡不由得看着許衿感到一陣莫名的戰栗,她咽下一口口水。
此刻,羊的牽引繩被狼緊握在手中。
_
等到林凡等人離開三人身旁,謝雨忍不住吐槽:“你還給人下絆子,你知道人家是誰嗎你就敢惹?”
這還真不知道,許衿聞言無所謂道:“不知道啊,我失憶了嘛,不知者無罪。”
謝雨:“……”
林凡即便再怕許衿也不可能真就不問了,畢竟她已經拱手讓出一條線索了,就當是交換線索。
她簡單明了地問:“你們找到辦法通關沒有?我們手中的線索壓根穿不起來,如果你們有辦法的話帶我們一個,我們願意放棄争首通。”
每一個故事的開啟都是一次生死與時間的角逐,他們不但要讓自己存活下來,還要争時間,因為首通故事的人可以獲得更加可觀的收益。
許衿對後半句話不置可否,隻答道:“有主線了,而且這個故事就快要完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聽到這樣的回答,林凡也不再多言,後來帶着人離開了餐廳。
許衿閑适地坐在椅子上,十分有閑心的開始吃早餐,易往一隻手将看不見的謝雨按到座位上,最後自己也坐下來,幾人難得平靜下來花幾分鐘吃個飯。
但也僅限于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