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兮倒是一直都是傅暮雲的生活助理,自然也是陳家安排的,所以她見到陳景默的時候,會對陳景默也有些尊重,事後還會想起要不要給陳景默臉頰買藥膏。
而蕭鶴川就不是了,他隻聽從傅暮雲一個人的命令。
聽到門口的聲音,剛才還溫柔一些的傅暮雲隻是在瞬間就冷了下來。
陰沉沉的不知道怎麼了。
他眼神示意陳景默穿好衣服。
沒有幫陳景默拿桌子上地上衣服的意思,是讓陳景默從他腿上下去自己穿。
陳景默不疑有他,以為是工作上的要緊事,趕忙下去速速的穿衣服。
直到把扣子全部都嚴絲合縫的系好,又确保沒有一絲兩人剛才迷亂的痕迹以後,便自覺退到了窗戶旁。
陳景默不涉及陳家事,無論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他都幫不上忙,全部都放心的交給了傅暮雲。
對于自己站在一旁的行為,也不認為有什麼關系。
反正傅暮雲的辦公室很大,他站在哪裡都一樣無足輕重。
“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蕭鶴川領了一個蒼老的中年男人進來。
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周圍,再看見陳景默以後又無聲的把頭扭了回去。
蕭鶴川和傅暮雲差不多大的年紀,聽說是個孤兒,後來被傅暮雲賞識才招來當傅暮雲的助理。
———這些都是陳景默從他爸陳且安的口中聽到的。
進來的中年男人慢吞吞的像是在害怕什麼一般,尤其是在看見站在一旁,貼着窗戶,遠離他們,都快要站出去的陳景默以後。
更加的畏縮了。
陳景默:“…………”
他不明白,自己臉上有什麼吓人的東西嗎?為什麼這個人這麼的怕自己。
而另一邊,蕭鶴川已經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了傅暮雲,他們誰也沒有理中年男人,更沒有理陳景默。
尤其是陳景默,就像是空氣一樣。
猶豫了一下,陳景默便打算先離開了,傅暮雲一處理工作就沒完,他還是不要留在這裡打擾傅暮雲比較好。
但是臨出去之前,他還是打算和傅暮雲說一聲。
于是悄無聲息的便走到了傅暮雲的身邊,準備打聲招呼。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辦公桌前的蕭鶴川卻忽然咳嗽了一聲。
陳景默不知道蕭鶴川為什麼咳嗽,便也詫異的看了過去。
而被咳嗽聲驚動的傅暮雲也恰好在這時擡起了頭,在看見陳景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以後,臉色特别的陰沉,更是直接将打開的文件啪的一聲合上了。
陳景默被驚了一下。
他不明白傅暮雲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便準備解釋兩句。
他沒有打算看文件的意思,他也沒有走多近,完全也看不見文件的内容,他隻是想走過來和傅暮雲說一聲他先回去了。
“小雲……我……”
“出去。”
與陳景默的解釋一起響起的是傅暮雲冷冰冰的命令,就好像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别說有剛才兩人耳鬓厮磨的暧昧了,就連父母面前裝兄友弟恭的僞裝也沒有。
冰冷的、無情的,看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的毫無感情,出言不遜。
陳景默整個人都愣住了,還沒有從傅暮雲這樣的态度中緩和過來。
更何況蕭鶴川和不知道是誰的中年男人還在這裡,陳景默想要問問傅暮雲為什麼又突然這樣都無從下口。
理智上,事已至此,他應該立即扭頭出去。
可是情感上,傅暮雲剛才還抱着他清理,誘哄的溫柔的親他的唇告訴他“是他不好,以後他會好好對他。”
結果不到十分鐘又變了另外一個樣子。
這樣的忽冷忽熱、趾高氣昂、以及莫名的無比防範,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哪怕是一貫能夠忍耐的陳景默都接受不了。
“暮雲?”
委屈的疑惑都帶上了難以克制的哭腔。
“我說出去———”
可是回答委屈可憐言語的,卻是傅暮雲更加兇狠的模樣。
濃眉緊蹙,眉眼皆怒。
說出口的話再也無半分溫情。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