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看向江厭離,他明白這位師姐在魏無羨心中的分量,與雲夢江氏其他人還是有所不同,道:“江姑娘,若您想,可以随時來雲深不知處。魏嬰他隻是因怨氣困擾魂魄,生了心結,我會好好和他說的。”
江厭離點點頭:“我知道的,忘機,你既已收了我和阿澄的賀禮,就也跟着阿羨喚我一聲‘師姐’吧。”
藍忘機道:“師姐。”
江厭離雖然還是微笑着答應,可眼眶卻更加紅了,她擦幹淨眼角的淚水,面色蒼白,道:“忘機,快帶着阿羨回去休息吧。”
藍忘機向衆人颔首打過招呼,就抱着魏無羨回了靜室。
見靜室大門輕輕合上,屋内并無異響,衆人這才放心離開。
沒過多久,随便就以未出鞘的狀态,突然閃着紅光,在靜室裡飛來飛去。
藍忘機看向懷中人,魏無羨依舊安靜睡着,并未因随便突然興奮而醒來,他把魏無羨抱到床上,為他蓋上薄被,又聽從溫情的囑托,緩慢溫和的向魏無羨輸了些許靈力。
或許這樣,就能讓随便安靜下來?
魏無羨閉着眼睛,舒服的哼了幾聲,把藍忘機的手牽到自己的臉頰上,邊貼邊親了好幾下。
嗡鳴聲和風聲反倒是出乎意料、逐漸變大,随便卻十分貼心的,避開了靜室内任何放置物品的地方,這一點倒是同魏無羨一樣,雖有時頑皮跳脫,做事不太按常理出牌,但總能達到出人意料的好結果,亦或是讓人心情變好些許。
藍忘機按照溫情所說,隻為魏無羨輸了一點靈力,然後他用手輕輕揉捏着魏無羨的臉,見随便還在四處亂飛,怕吵醒魏無羨想讓它停下來,就試着面向随便伸出了手。
随便果然通他的心意,興奮的飛到了藍忘機的手上。
藍忘機右手握着随便,左手輕摸向随便的劍柄,并沒有立刻拔劍。
此前藍忘機在雲深不知處,曾用七成力量試圖拔出随便,但随便紋絲不動,魏無羨當時就說,很有可能因為他身死,随便也就跟着封劍了。
雖然魏無羨對于藍忘機明明是他的命定之人,卻拔不出随便感到遺憾,但這種事不是魏無羨想就可以的,魏無羨隻能在戰場上,讓尚有靈力的随便,撐起紅色結界護在藍忘機身後,能起一分作用是一分。
藍忘機沉思片刻,輕輕向外抽動劍柄,随便再度嗡鳴一聲,靈劍出鞘。
與此同時,安睡的魏無羨迷迷蒙蒙睜開了眼睛。
魏無羨雖然剛醒,但依舊有些困意,沒有立刻察覺魂體丹田處靈力的不對勁,而是實實在在的聽到了随便靈劍出鞘的聲音。
藍忘機見魏無羨醒來,立刻将随便收回鞘中,将它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去抱魏無羨。
魏無羨揉揉眼睛坐靠在藍忘機懷裡,蹭了蹭藍忘機的頸窩,聲音還有些沙啞:“藍湛...”
藍忘機抱緊魏無羨柔聲道:“嗯,我在。”
他本能的很想問出魏無羨身體如今可有不适,但為了避免引起魏無羨産生任何懷疑,藍忘機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從旁邊的桌案上拿起一杯溫茶水。
不過好在魏無羨的狀态看着沒有問題,他飲下茶水後指着随便道:“藍湛,随便怎麼又興奮起來了?我剛才好似聽到它出鞘又收回去了。”
在随便的事情上,藍忘機沒有隐瞞魏無羨的必要,道:“魏嬰,随便方才的确自行出鞘,我怕他擾你午睡,就将它召喚回來,也試圖拔劍一試。”
聽了這話魏無羨醒神大半,興奮的看向藍忘機,又用靈識把随便再度召到兩人面前,道:“怎麼樣怎麼樣?藍湛,你能把随便拔出來嗎?哎呀,最近事情太多,實在太忙,今天早上起來之後,我就該讓你試試能不能拔出随便的,瞧我這記性!”
藍忘機伸手握住随便劍柄,輕輕一拔,紅光微閃,靈劍再度出鞘。
魏無羨握着随便的另一端,興奮的看向藍忘機,道:“藍湛藍湛!太好了,你終于能拔出随便了,嘿嘿嘿嘿!”
藍忘機神色溫柔,眼帶笑意,卻也不忘觀察着魏無羨的情緒,道:“嗯。”
魏無羨明白藍忘機在暗地裡觀察着自己的神色變化,雖然醒來後不久,魏無羨就感受到了丹田處,存在一縷不同于藍忘機的、還有魏無羨成為魂體後得益于回魂術法的力量重修的靈力,但,既然藍忘機想隐瞞,那魏無羨索性就從頭到尾,裝作毫不知情。
其實,魏無羨中午在吃午膳的時候,就嘗出了這次溫情準備的藥膳,有些不對勁了。
他隻是想用不讓藍忘機糾結和内疚的方式,成全藍忘機發自内心的夙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