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将随便收好,放到案幾上,抱着魏無羨,道:“怎麼不多睡會。”
魏無羨一手撩起藍忘機的一縷發絲,道:“還沒到晚上呢,就不想白天睡太久,也不知道溫情這次配的又是什麼藥,我吃起來昏昏沉沉的不說,還總感覺喉嚨裡有縷淡淡的血腥氣,不過她肯定是不會害我的,所以藍湛你就别擔心了。”
他說完就要起來,藍忘機放下手臂,有些緊張的望着魏無羨的背影。
魏無羨雖已察覺藍忘機望向他背後的視線,與平日很不一樣,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飄到衣架前穿好黑色雲紋外衫,肢體的動作十分自然,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适之處。
其實魏無羨倒也并沒有感覺丹田處難受的讓他受不了,但畢竟這一次是被輸入了第三種靈力,雖說自己的金丹當初被剖給江澄,江澄的靈力應該很容易,就同魏無羨自己重修的靈力融合的很好,可時間已過去數月,江澄所修的道法也與魏無羨的鬼道怨氣有很大差别,因此魏無羨還是會感覺到魂體有些許不适。
——若非如此,魏無羨也發現不了,他在沉睡時就已被江澄輸過靈力。
藍忘機見魏無羨神色如常,沒有很明顯的不适之處,這才稍稍放下心,道:“可要去古室?”
魏無羨回頭笑道:“嗯,我先把四件飾品最後打磨一下,入盒裝好,然後再去趟藏書閣。藍湛,我跟你說,剛剛我突然想出了一個新點子,但這想法,此前無人實踐過、也有風險。事情重大,我還不敢擅做決定,就想去藏書閣看能不能查到相關的古籍。”
藍忘機道:“什麼想法。”
魏無羨收起幾分笑容,正色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溫情所言,判斷我魂體怨氣用盡的标準,是我的魂體十分脆弱,臨近魂飛魄散的狀态。”
一想到這一點,藍忘機就忍不住心痛,聲音都低沉了些,道:“嗯。”
魏無羨将手從藍忘機的發絲間抽回,又安慰的摸向藍忘機的手,另一手卻指向窗外。
這一動作看似毫無邏輯,但其實魏無羨是在指,之前被他的陣法禁制,困在乾坤袋中的溫晁。
溫晁被捉進雲深不知處後,就被魏無羨丢到了靜室外背陰面的牆角,外以魏無羨的靈力壓制,除卻魏無羨和藍忘機,旁人根本見不到、更想不到這裡竟關着溫若寒下落不明的兒子。
魏無羨不願這事人盡皆知,就和藍忘機商量好,不向任何人提溫晁在他們這。
魏無羨道:“藍湛,最開始我控制不住怨氣時,總是想壓抑住不将它排出去,但後來你也知道的,自從我将怨氣排出體外,用來對付岐山溫氏,亦或是都強迫溫晁将其吸收之後,魂體裡的怨氣就比之前少很多啦,就算它突然爆發,也能拿來對付敵人,很少能傷到自己!”
藍忘機沉默着抱緊魏無羨,魏無羨蹭了蹭藍忘機的頸窩,安慰道:“藍湛,别難過啦,我說過,現在的我已經很幸福了啊,重點不是這個,你聽一聽我的新點子呗?”
藍忘機握緊魏無羨的手,道:“你說。”
魏無羨得意揚起眉毛,笑道:“借此,我就突然想到,反正我是魂體,為何不在溫若寒面前,用怨氣僞造出另一個‘魏無羨’呢?”
藍忘機有些驚訝,道:“用怨氣,僞造出另一個‘你’?”
魏無羨點點頭道:“岐山溫氏除卻溫情和她的族人,再就沒有誰見過了縱靈君還能活下來的。溫若寒現在隻知我的名号,以及我是姑蘇藍氏中人,擅用怨氣,并沒見過我的真容,更别說同我過招。那我如今在他眼中,應該算是一個比較神秘的存在。屆時,若在他面前造出一個假的‘魏無羨’,并把所有怨氣引渡到他身上,短時間内應該不會被他識破。”
藍忘機的眉并未因此舒展,輕聲道:“魏嬰,那你呢。”
魏無羨想了想,道:“藍湛,怨氣沒了,我還有靈力啊。将來攻上不夜天時,又不隻是有咱們兩個打頭陣,還有兄長、金子軒、江澄,以及清河的那位赤鋒尊。我可以趁亂隐去魂形,暗中操控那個假‘魏無羨’先動手殺溫若寒,并把怨氣都加到他身上,真的我嘛,自然是暫時不現身的。但藍湛,我保證,我會一直同你形影不離,讓你看得見我,或者進一步的說,摸得着我。”
剛醒來魏無羨就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再就是因丹田處多了分不屬于自己的靈力在和怨氣抗争,使得魏無羨有些口幹,就又喝了一口溫茶水。
這一回魏無羨才細細品嘗到茶水的味道,咽下後驚喜道:“诶?藍湛,這居然是果茶!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剛才我竟然沒喝出來呢!”
藍忘機道:“嗯,家中廚房新做的果醬,庫房裡還有許多。”
魏無羨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在琢磨,等以後我可以想喝就随時喝啦?”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轉過身,捧着藍忘機的唇輕輕啾了一口,然後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藍忘機的唇瓣,笑道:“現在藍湛你也和這果茶一樣甜甜的,哦不,比果茶更甜了!”
兩人就這樣抱着親親蹭蹭了好一會,并沒有急着去忙正事,待大半杯果茶飲盡,魏無羨繼續道:“等最後溫若寒快死了,我再現身就能打他個措手不及。藍湛,我有靈力,還有你和抹額的保護,不會出事的。而且,無論我隐不隐去魂形,你都能時刻看見我,知道我的狀态好不好,這樣你可放心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藍忘機,見藍忘機一直不說話,就用雙手捧起他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
被魏無羨這樣期待的眼神瞧得敗下陣來,藍忘機輕聲歎了口氣,道:“此事,還需同溫姑娘商議。”
魏無羨連連點頭道:“沒問題,我也需要聽聽她的看法,或許她還能再給我提出三條注意事項呢,對了藍湛,溫情她們願意搬來姑蘇嗎?我知道我最近吃的藥都是她開的,但她人就算不到,作為醫師應該一樣能給我開藥方,再讓兄長帶回來,可這樣就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