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師父複盤完,她去到坐忘峰的山澗修煉。
此地靈氣萦繞,原是她傷剛好時師父帶她來的,蘇逐本意是想助她養傷,但她想修煉,想早日變強,想擁有能将一切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
蘇逐便随了她,在一旁看着她修行練劍,說是為她護法,但秦蓁知道師父大抵是怕她像剛回坐忘峰、沒見着他時那般,不顧自己傷勢狠命修煉了。
秦蓁有些好笑,别人家師父一個比一個嚴厲,況且修煉也需嚴狠。可蘇逐不但不要求她每日練劍多少聚靈多少,反而對她寬松到了有些溺愛的地步。
若不是她一心修煉,換個性子松散的弟子做他徒弟,怕是要被他窩在師門養廢了。
秦蓁這般打趣道。
哪知蘇逐就這樣愣在了原地。待她結束一日的修煉後,才有些遲疑的、慢吞吞的問:“你喜歡……強勢些的?”
這話把秦蓁也問愣了,四目相對,她竟從師父眼裡看出一絲慌亂,而這一霎,她竟也莫名想起祁詭的眼睛。
但蘇逐的這點情緒轉瞬即逝,他又成了平日那般溫和沉穩的樣子,留下一句“日後你自己看着修煉便好,受傷了找我拿藥”,便有些倉促的離開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師父的語氣似乎帶了一點點的歡欣。
不過師父不在一旁看着她,她當真就又狠命修煉起來。
練劍、練聚靈對靈力的把控、也煉體,雖然一般控靈的修士隻專注内修靈力,但她仍覺得煉體也有必要,就跟靈力枯竭後能否打出劍招一樣——煉體有利于此。
隻是她要修煉的東西也就更多,也要更狠,吃的苦頭也更多。
秦蓁有時覺得,自己大抵真算個天生适合修煉的人,她體内流着肖拭雲的血,或許除了她的天賦,也繼承了一點她獻身救世的性子,修煉苦痛如何,她不覺得有多艱辛。
總歸受傷吐血多了就會成了習慣,也總歸不會有比三年前百幽境劈下的天雷那般難抗。
她身置山澗瀑布,感受日升月落。
山澗盤旋的自然靈氣有時讓她的心境也明悟幾分,她提劍在此,如師父所教内外雙修,一日日精進修為。
*
“39号弟子——坐忘峰秦蓁,勝!”
秦蓁躍下擂台,輕快的跟柳清沂招呼一聲,朝其他擂台走去。
今日段師姐與華師兄比試,她結束得早,說不定能看上一看。
柳清沂随着秦蓁過去,二人到擂台下時,台上段師姐正好橫揮一劍,抵在華師兄頸側。
“16号弟子——觀雲峰段渺,勝!”
“段師姐果然勝了,那便要看華師兄抽簽如何了,大抵真會與我有一場比試。”秦蓁說道。
柳清沂好奇問:“怎的這般關注?你應當有把握勝他。雖隻看到他們二人最後一式,但我觀他劍招稍急,破綻易露。”
秦蓁說:“華師兄輸給段師姐,若又輸給我,就沒法保送進前五了,得多打幾場上去。後邊的賽程急,對靈力的消耗也多,若再遇上幾個難纏些的對手,也不知能不能打進前五了。”
“他簽運不太好,要是因為打得場次太多靈力跟不上而進不了前五名,倒是可惜了,其實以他的實力,在前五名代道源宮出戰會很有利。”秦蓁歎了一聲。
柳清沂眯眼笑道:“小師妹變了許多,現今都會想着咱們道源宮了。”
秦蓁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雖然我未上過道源宮的學塾,但每次接任務遇到的一些同門還有長老人都很好,我自是希望宗門大比咱們的名次更高的。”
柳清沂揚起明豔的笑:“無妨,咱們道源宮的弟子們可都是好弟子,決出誰都能叫其他宗門的人記住——這便是我們道源宮的人。”
秦蓁看着她,也笑:“對,同門都很厲害,道源宮便是這般好。”
柳清沂軟着眼神揉揉她的頭:“小師妹都長高了,揉你腦袋沒以前順手了。”
“師姐……”秦蓁有些羞赧,卻還是乖乖任她揉了頭發,柳清沂輕笑。
“秦師妹!”
二人回頭,原是易師姐也比完一場,趁休息時跑了過來。
待她們回頭易師姐才認出柳清沂,驚訝行禮:“柳長老。”
柳清沂擺擺手:“莫要多禮,不必拘束。”
易師姐倒也知道柳清沂天天來看秦蓁比試,隻是沒想到會在段師姐的擂台邊上看見她。
但柳清沂這麼一說,她便真就不拘束了,嘻嘻笑道:“我來是與秦師妹說——華師弟那個倒黴鬼果然抽中你了!哈哈!”
易師姐笑彎了眼:“就他那運氣!估計後邊又得跟陳師弟對上,陳師弟近年來進步很大,他恐怕也不好取勝,再抽幾個厲害的師姐師兄師弟師妹們,他就打不上前五了!”
秦蓁哭笑不得:“易師姐……”
易師姐翹起嘴角:“本來還說若他抽到與我打,我就難進前五了,哎呀果然不必小看他的運氣!”
“喂喂喂,我聽見了。”
華師兄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易師姐一點不收斂,興沖沖朝他招手:“嗨呀,倒黴師弟,怎麼樣?抽到陳師弟了嗎?”
華師兄疲憊的唉聲歎氣:“抽到了,唉!我有些信了三年前陳師弟給我算的那個兇卦了,那其實是預示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