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洄霁應一聲,就要走出門簾,卻突然回頭直直看向秦蓁,問她:“你覺得我穿金色好看嗎?”
秦蓁覺得她有些莫名,但還是實話實說道:“很好看。”
楚洄霁便笑得很歡快的離開了。
她一走,易師姐又湊上來:“秦師妹與大小姐從前竟然見過嘛?”
秦蓁遲疑搖頭:“我對她并無印象。”
楚洄霁這般熱烈明豔的女子,若她見過,定然不會忘的。
哪怕隻是打個照面的匆匆一眼,也一定讓人印象深刻。
“或許是大小姐從前出去玩遇上秦師妹出遊,大小姐單方面的見過你。”
易師姐又嬉鬧起來,秦蓁便也沒再去想,聽她如數家珍般說着她從江湖紀事上讀來的兩界觀勝地,興高采烈說明日便能一睹風采了。
秦蓁也有些期待,她兒時就是個貪玩的性子,哪怕有規矩束縛也三天兩頭往宮外跑,如今修煉了更自在了,反而還未真正外出遊玩過了。
兩人計劃一番,旬鵲在一旁嗯嗯啊啊地附和。待衆人安頓好,又喊來了段師姐,段師姐性子本是穩重,和幾人湊一塊卻也活潑了許多,房内女孩們嬉笑的聲音許久未斷。
唯有旬鵲因為楚洄霁一句“從前見過”,便真在絞盡腦汁想着這小鳳凰和自家女主什麼時候碰過面。
分明她與秦蓁從前幾乎寸步不離,她也沒見過楚洄霁的,今日應是二人第一面才對。
若是她沒來前……那也太前了,她倆都才多大點,實在不太可能。
旬鵲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洩氣放棄,總歸秦蓁也沒印象,應當不能出什麼能掰動劇情的意外。
她便将此事一抛腦後,也加入幾人的讨論中。
次日,楚洄霁一身白金色華服,又是叮叮當當走來,她見幾人皆穿着道源宮的藍白弟子服,眉毛一挑,手一揮,便包攬下各類裁縫鋪衣飾店,推着幾人購置新衣。
大小姐出行,卻并沒做特殊的排場,此地人們早已見慣了她,見她來了,手上活兒不停,面上一揚笑便喊她:“大小姐今日也來了!”
楚洄霁和昨日對着天玄宗一隊人時全然不同,她依舊挑着鳳眼昂着下巴,卻并不顯盛氣淩人,僅像個明豔的漂亮姑娘拉着同伴逛街遊玩。
有兩界觀的大小姐引路,幾人将此境地的好風光賞了個遍,直到宗門大比開啟前一日晚,才收了心盤算了番比試賽程。
“宗門大比限元嬰弟子,基本大家都是未出宗門未入江湖的小弟子,哪怕接過許多曆練任務,也僅是對戰經驗多了些。”
易師姐還是喜眉笑眼的:“哪個任務能有咱們之前去百幽境那般冒險,一上來就挨天雷,倒黴歸倒黴,我卻覺得往後倒沒什麼能讓我膽怯的了。”
楚洄霁笑着剜她一眼:“那你該打一場便說一句‘一般一般,不過如此’。”
“那也太欠揍了!”易師姐鬧她。
段師姐刻意端出一副主持大局的樣子:“易師妹,不可輕敵,否則……”
她話音一轉:“否則我便向陳長老讨個留影珠,記下你輸比試的樣子,日日放與你看。”
易師姐擠進秦蓁與旬鵲中間,一手拉一人,對着段師姐哼哼笑道:“秦師妹和旬師妹說這樣不好,有損咱們道源宮顔面,段師姐此法不可取。”
秦蓁與旬鵲對視一眼,俱是笑開,也學着易師姐哼哼笑:“可取可取,哪裡不好,也根本不會損我們道源宮顔面。”
易師姐便“嗷”一聲,也去鬧她們,又是一陣嬉笑,最終竟是楚洄霁正色起來:“好啦。明日大比開啟,我也會去看比試,你們好好備戰。名次倒是無所謂,盡力便是最好。”
衆人也正色應下,目送她離開後,也各自回房歇息。
*
宗門大比開啟當日,天玄宗衆人終于被放出地牢,楚洄霁倒沒刻意苛待他們,地牢内也造了幹淨房間供他們住所,隻是地牢内哪怕造個金碧輝煌,外邊看也是個地牢,說出去終究是不大好聽。
張長老和簇擁着他的幾位弟子罵罵咧咧,說着楚洄霁仗勢欺人專橫跋扈,若不是有兩界觀長老在前方領路帶他們去比試場地,恐怕張長老要罵出許多難聽的話來。
未上前去僅在他身後隔着一小段距離跟着他的幾位弟子面色倒如常,隻是眼中卻有幾絲鄙夷,也有人臉色難看,卻隻能一言不發隐忍着。
“于師姐,于師姐。”
女孩怯怯的聲音漸漸加大,那被喚了好幾聲于師姐的女子這才反應過來,松開緊攥成拳的手,掩了神色回頭。
身後女孩面孔稚嫩,那雙過分明亮卻總是帶着怯意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她問道:“江師妹何事?”
“張長老和幾位師兄……他們從前也這般嘛?”
于師姐抿唇,僵硬點了點頭,見江師妹扁扁嘴後似乎沒有再發問的勢頭,便轉回頭,繼續跟着隊伍走。
她沒有聽到,那位江師妹在後頭用極小極小的聲音,憤憤的說:“我就知道這種交夠靈石就能進的宗門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