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沒有在晚宴前見到托爾嘉蘭的來客,倒是先看到了多瑞亞斯的貝烈格。
這位邊界衛隊隊長不像你對原著的模糊印象裡那樣……嗯,身攜悲情女主氣質,相反,他很有些精靈少見的豪爽,更像那種家境殷實、經濟條件撐得起思想上的追求的理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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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在起居室看到他時,他正兩眼發光地問梅斯羅斯是不是打算跟辛達聯盟繼續北上抗魔。
啊這……怪不得會跟圖林跑路去當遊擊隊,多瑞亞斯顯然不可能有這心思啊。
你的到來正好讓梅斯羅斯找到了回避這個敏感問題的借口,他立刻把你拉過來,熱情地向貝烈格介紹了你。
貝烈格向你行了個禮,也鄭重做了自我介紹,笑眯眯地說:“王上,我的發型是剛做的呢,請手下留情啊。”
看來多瑞亞斯的傳聞已經變成“震驚!林頓王竟愛好對使者的頭發下毒手”了。
你也微笑起來:“你能來參加紀念儀式,那就是對我、對先王有尊重之心的,自然不必擔心頭發。”
貝烈格眨眨眼睛,很認真地看着你,說:“您盡管放心,我絕不可能不尊重德内梭爾先王,他的犧牲一直是我無法釋懷的遺憾;正因如此,我對每一位對抗魔苟斯的英雄和英雄的子嗣都懷有最誠摯的尊敬。”
你不由得看了眼梅斯羅斯,梅斯羅斯居然難得露出了點無奈的表情。
這哥們兒很有點不符合你對多瑞亞斯精的刻闆印象啊,這麼上道反而把你給整不會了……
接下來發生了更離譜的事,貝烈格說是以前沒有什麼機會和梅斯羅斯交談,居然又問起了梅斯羅斯有關“誓言”的問題,好像對當年費諾七子發誓的細節很感興趣似的;你頓時心驚膽戰,生怕梅斯羅斯會被這些個問題引發玄學精神病,可意外的是,他好像隻是對貝烈格如此好奇感到奇怪,對提到誓言本身甚至茜瑪麗爾都并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貝烈格的眼睛則越聽越亮,最後拊掌大呼:“大丈夫當如是也!”
……好吧,你确實進行了一點翻譯上的潤色,但本意并沒有太大區别。
他倆相談甚歡,你在旁邊百思不得其解;又過了一會兒,梅斯羅斯想方設法把依依不舍的貝烈格送走了,才搖着頭說:“這樣的反而比瑪布隆難纏。”
你不由得用力點頭。
??
他拎了把椅子坐在你對面,微俯下身問你:“做好準備了嗎?”
你剛意識到他在指什麼,大腦就過快地聯想到了不應該想的場面,手指一顫,那根針立刻紮進了手心裡。
你一個激靈,很快穩住了情緒:“準備好了。”
梅斯羅斯看看你,把你的手掰開,取走了固定在手指上的那根針:“如果還想克服恐懼的話,就不要把恐懼和疼痛甚至受傷聯系起來。”
你呆呆地看着他抹掉針孔滲出的血,又往你手裡放了個正八面體;随後他說道:“這裡很安全,你可以先想象一下見面的場景——如果害怕,就握緊它,想點别的事。”
你的大腦剛開始條件反射地給你調取相關資料,他直接就把你的手合攏了,那個小東西硌着你的手心和手指,但你的手背上是溫暖柔韌的觸感——用實感轉移注意力的辦法确實起效了,雖然你的腦子現在想不了别的事。
“就是這樣。”梅斯羅斯觀察着你的反應,松開了你的手,溫聲說,“你一個人呆一會兒,可以嗎?”
你一腦袋漿糊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房間。
手心裡的小東西還在強調它的存在感,你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攤開了手掌;這是個赤紅色的晶體做成的八面體骰子,每個面上都陰刻着金色的數字符号,而晶體内部仿佛包裹着一團金紅閃爍的熔岩,随着骰子的顫動而緩緩翻滾流動着。
下回打麻将就用這個。你想着。太有逼格了。
……要不,還是考慮下加爾文那個在貝倫回程路上設伏僞裝成意外的提議?
……
阿姆羅德說得一點沒錯,晚宴的坐席非常刻意地設置成了類似之前在多米德看戲的樣子,你和費諾裡安們坐在中間主位,兩邊的賓客席離你起碼三米遠。
你離貝烈格稍微近一些,他見你在看他,微笑着對你舉了舉酒杯。
你也對他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捏緊骰子,盡量自然地把目光轉向一直被你刻意忽略的另一側。
托爾嘉蘭的使者身着盛裝,面貌要年長些,但比起精靈王子們也不差,且身形氣度舒展,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人;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恐怕很難想象他曾經潦倒落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