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欲罷不能”,紀泠又逛了逛,沒有發現特别好玩的,就沿着原路返回了。
街邊診所裡,醫生自研的omega抑制劑已經推銷了出去,剛才的那個顧客揉着後頸腳步不穩地朝後室走去。
巷子口坐着的omega不見了,隻留下一地的瓜子皮。
沒人光臨,辦/假/證的老頭躺在攤位後的躺椅上,光腦上放着某官員自殺的新聞。
紀泠收回視線,帶着對黑市的初印象乘坐電梯返程。
沒有注意,在電梯合上的那一秒,漸小的縫隙中有一抹銀白色一閃而過。
回到九點半酒吧,紀泠一出電梯就感受到了狂歡的浪潮。
靜與鬧的濃烈對比,讓她有些恍惚,仿佛剛剛坐的不是電梯而是穿梭機,自己從一個世界穿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找到吧台,問服務員要了酒單。
酒單上全是“月光海”“暴雨警示”等看不出内容的名字,紀泠看了兩眼就放棄了。
她問服務員:“你們這裡有蜂蜜柚子茶嗎?”
服務員微愣:“有的。”
“點它算客消提成嗎?”
服務員點頭:“量多的話,可以和經理商量,應該算的。”
紀泠颔首,“那你幫我找一下經理吧。”
用光腦付錢時,紀泠才看到方随之發了消息。
酒吧實在太吵,她一秒都不願多待,付了錢就往外走,直到出了酒吧才點開消息看。
是少見的私聊。
方随之:【泠,你在哪兒?】
方随之:【我好像看到你了。】
紀泠腳步微頓,不會吧,這都能碰見?她不想騙人,暫時沒有回他,走出酒吧街打車回家。
到了家才非常狗地回複:【我在家呢。】
方随之回複的挺快:【是我看錯了。】
紀泠有點心虛,關心道:【你還在外面?】
過了一會兒,方随之發了條語音過來。
語音裡,少年像是喝醉了,一向優雅華麗的聲線沙啞了不少。
他輕輕嗯了一聲才道:“還在外面。”
聲音立體環繞,清晰異常,仿佛本人就在身邊輕語。
紀泠甚至聽到了冰塊輕擊杯壁的聲音,清脆的聲響像是敲擊在耳膜上。
空間音頻做的也太好了。
紀泠摸着耳朵回複道:【還在和人喝酒呢?】
這一次那邊很久都沒有回複,紀泠也沒繼續等,脫下風衣外套去了浴室。
等她裹着浴袍出來時,光腦上已經有了方随之的消息,仍是一條語音。
可能是剛吐過,他的聲音更加低啞,背景還有嘩嘩的水聲。
“沒有和人,你能來接我嗎?”
紀泠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的語氣不太對。
華樂VIP包間裡,一群人七仰八叉地坐着,都一臉疲憊,舒緩的純音樂在空間裡流淌。
“方少到底怎麼了?都喝一天了,第一次見他喝這麼多,有點奇怪。”某男beta倒在沙發上,疑惑問道。
旁邊的女alpha揉着胸口回:“這算什麼奇怪,你昨天來得晚不知道,昨天方少一來就把我們在場的人都抱了一遍。”
“還有這事兒?”
“還是先抱的alpha,再抱的beta,最後抱的omega。”其他人補充道。
“我靠,有點詭異啊,方少别不是……”有人猜測道,沒有說明,但其他人已經心領神會。
詭異的沉默蔓延開。
“都别胡亂猜測了,”有人朝洗手間擡了擡下巴,“方少這麼久了還沒出來,誰去看看。”
包間洗手間裡,方随之低着頭,手撐在洗手台。
他剛吐過,用水洗了臉,水珠順着下颌線滑向鎖骨,打濕了敞開的襯衫領口,淺色的面料變得透明,紅發被水打濕結成幾縷,狼狽地落在額前。
銀色耳釘也失色不少。
他維持着這個動作很久,臉上的水迹慢慢蒸發。
直到光腦響起,他才動了,原本沒有黯淡的眸光亮起。
“方少?”方随之遲遲未出,有人來敲門詢問。
才敲了兩聲,門被人拉開。紅發少年一掃郁氣,容光煥發地出現。
略顯狼狽的形象也因為好心情顯得痞氣十足。
在場衆人被閃瞎了眼,等再回過神來時,已經在樓下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發生了什麼?”
“好像被趕了。”
“為啥被趕?”
“不知道。”
“現在去哪兒?”
“去哪兒?回家啊!”
一群人就此散去,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