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感覺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方随之開口問道。

紀泠的目光從他的頭發移向海藍色眼眸，“是有一點事……”

想到眼前的人是縱橫情場多年的老手，肯定各種感情情況都見過，紀泠起了咨詢的念頭。

她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最近有個omega對她說如果你想和我訂婚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但我朋友并沒有這意思，是不是我朋友做了什麼讓他誤會了？”

紀泠不是一個喜歡傾訴的人，她能開口說，方随之還挺驚喜的，一直帶着微笑傾聽。

直到聽到“訂婚”二字。

眼角眉梢的溫柔笑意漸漸消失。

“誤會肯定有原因，你們……朋友做了什麼？”

紀泠沒有注意到他話中僵硬的轉折，一幕幕回想。

收了他的抽象刺繡，容許他逛她的卧室、和她打鬧，以及上她的床，一起吃飯、散步，允許他待在書房。

紀泠越回想眉頭皺得越緊，這樣看來他會誤會實在正常。

方随之看着她。

她挑了能講的說，“收了他做的刺繡……晚上一起吃飯散步，一起在書房看書。”

除了吃飯，其他都是他沒有和她做過的。

方随之承認自己有點嫉妒了，垂了下眼掩住情緒：“聽起來确實會讓人誤會。”

紀泠嗯了一聲，她剛剛也意識到了，雖然她平時都保持着距離，但小的行為有禮又如何，大的行為已經越界了。

她害怕會影響劇情，眉眼間全是愁緒。

“需要聽聽我的建議嗎？”

方随之想到她方才說的“沒有這意思”以及發愁的眉眼，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紀泠點點頭。

他微微一笑。

“我的建議是，遠離他。”

……

紀泠當然覺得方随之說的有道理，她也想這麼做，隻是她暫時還不能。

紀泠又應付完一批寒暄的人，感覺到臂彎處搭着的那隻手輕輕握了她一下。

“表姐，我想吃那個。”

耳邊少年清脆的聲音，和一直萦繞在鼻尖的青蘋果香氣，讓紀泠疑心自己身邊站的是人，還是一隻小蘋果精。

她順着少年垂涎的目光向一樓看去。

鑽石吊燈的璀璨光暈籠罩着整個大廳，兩人高的香槟塔流動着光華，一旁的長桌上擺放着誘人的糕點。

今天宴會來的人很多，每一個都大有來頭，紀泠來之前專門找陸嘉效要了份名單提前了解了一番，現在那些資料上的面孔都三三兩兩地圍着在她腳下交談。

紀泠透過來往的人影看見了一塊小小的栗子蛋糕。

“……”她回頭看了明瑄一眼。

明瑄眨巴了下眼睛：“求你了，表姐。”

紀泠隻好擡手叫住一個服務生，将需求說完才想起來自己還要“遠離他”。

她閉了閉眼睛，她好像有點被求成慣性了。

“紀小姐，請問還有其他需要的嗎？”服務生的語氣非常恭敬。

紀泠讓明瑄自己說。

“再來一杯紅酒。”少年張嘴就道，顯然是預謀已久。

紀泠看了他一眼，“紅酒不行，換蘋果汁。”

整個宴會除了宴會之主，就屬紀泠幾人身份最高，加上少年一看就是她的omega，alpha管自己的omega天經地義，服務員肯定聽紀泠的。

“為什麼是蘋果汁？”明瑄問道，臂彎處的手抓緊了她的外套，平整的衣料上留下細微的褶皺。

紀泠疑惑：“這不是你信息……”

她話沒說完，便被掐了一下。

？她說錯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少年的臉紅透了。

“當然是聞到的。”紀泠有些莫名。

聽她這麼說，明瑄一下摸住後頸，那裡比平時的溫度高了一些。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紀泠這才聽出不對，“我以為這是omega之間的新風尚。”

她看過曆史書，幾百年前貴族出身的omega不會隐藏自己的信息素，信息素的味道和稀有程度皆是評價omega的标準之一。

信息素氣息越罕見迷人的omega更容易得到頂尖alpha的青睐。

明家在D市，紀泠不知道那邊的風俗習慣，以為他是有意散發。

“表姐，怎麼辦？”

少年的手死死捂住後頸，眼眶已經紅了，聲音帶着哭腔。

紀泠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他頭上。

“别慌，隻有我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