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問你了!"故淺川耳根發燙,粗暴地給他貼創可貼,"轉過去,背上還有傷。"
沈默言沉默地轉過身。襯衫後腰處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面泛紅的擦傷。故淺川蘸着碘伏的手有點抖,棉簽按上去的瞬間,沈默言的肩胛骨明顯繃緊了。
"活該。"故淺川小聲罵。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動作卻放得更輕。
洗手間昏黃的燈光下,沈默言後背的肌肉線條随着呼吸起伏。故淺川突然注意到他右肩胛骨下方有一道陳年疤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
"這...怎麼弄的?"
沈默言沒回頭:"小時候的事了。"
故淺川識相地沒再問。他撕開最後一塊紗布,指尖不小心蹭到沈默言的腰窩。兩個人同時僵了一下。
"好了。"故淺川迅速收回手,"解釋。"
沈默言慢條斯理地扣扣子:"他們堵了個初中生。"
"所以路見不平?"故淺川抱起胳膊,"不像你啊沈大學霸。"
沈默言終于轉過來看他,眼睛在頂燈下黑得發亮:"那初中生穿着廠中校服。"
故淺川一怔,這之前跟他提了一嘴——那是他轉學前讀的學校。
"......就為這?"
沈默言沒回答,低頭整理袖口。洗手間突然安靜得能聽見水管滴答的水聲。故淺川盯着他發紅的指關節,胸口泛起一陣酸脹。
"傻子。"他抓起沈默言的手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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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把沈默言的襯衫吹得鼓起來。故淺川走在他旁邊,餘光瞥見他顴骨上的創可貼翹起一個角。
"别動。"故淺川按住他肩膀,重新摁平那個創可貼。沈默言乖乖站着沒動,呼吸間的白氣拂過故淺川的指尖。
"為什麼不用那個?"沈默言突然問。
"哪個?"
"酒瓶。"沈默言看向他垂在身側的手,"你可以砸他腦袋。"
故淺川嗤笑一聲:"然後一起進局子?"他踢開腳邊的石子,"再說了......"
"再說什麼?"
"你要是被記過,"故淺川低頭看自己的鞋尖,"三好學生的招牌就砸了,就該換我上位了。"
沈默言很久沒說話。他們走到十字路口時,他突然抓住故淺川的手腕拉進懷裡。故淺川的下巴磕在他肩上,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和碘伏的氣息。
"招牌砸了就砸了。"沈默言的聲音貼着他耳根,"你比較重要,你想做年級第一也行。"
路燈"啪"地亮起來,照亮兩個交疊的影子。故淺川揪住沈默言的後衣領,把臉更深地埋進他肩窩。
"......下次叫我一起。"
"嗯。"
"敢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沈默言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傳來。故淺川咬了他肩膀一口,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吃痛的抽氣。
媽的,下次見到那幫狗崽子肯定要宰了他們。他在心裡說,卻把人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