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張昂強迫阿真被辛可铎撞見,最後被辛可铎憤怒之下,一擊擊殺了?馬善在腦内根據所見瞬間補全了“真相”。
馬善手足無措之際,辛可铎猛然睜眼,叫嚣着“我殺人了”奔出院子。西容真蹁足追趕,馬善權衡之下跟了上去。
院中且剩一個垂死的張昂和一個魂魄還在生死邊緣徘徊遊離的鐘原。
張昂抛下軟劍,抹了抹口中溢湧出的鮮血,拖着殘軀一步一步靠近鐘原,同時擡起了手臂。
張昂粗砺的手掌停在了鐘原眼下,一滴滴淚珠墜落在張昂指縫間。張昂突然大笑,又咳出一口血。
“别哭,我本就該……死。”張昂凄楚道。
說罷,張昂再支撐不住,搖搖欲墜幾息,終于傾倒。
鐘原堪堪接住張昂的身軀,卻也支撐不了,最後隻能跪倒在地。
張昂頭枕在鐘原腿上,大口大口喘息着道,“小……心……真。”
鐘原的淚珠滾得更密集了,悉數落到了張昂臉上。
張昂艱難地牽動着唇角,緩緩阖了眼。
鐘原行屍走肉般撿了張昂的軟劍立起來,頓足抹去了殘留的淚痕,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昂的屍體帶着笑容就詭異地躺在院落裡,無人問津。
西容真和馬善合力綁上了陷入癫狂的辛可铎,丢進了一處客房。
馬善想問究竟出了什麼變故,看向恍惚守着辛可铎的西容真欲言又止。
“馬谷主,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你去忙自己的事吧。”西容真背對着馬善道。
馬善道:“阿真公子,難道張昂就是殺手?”
西容真搖了搖頭。
“不是他?”馬善卻想起來不出還能是誰,除了辛可铎失手殺了的張昂,就隻剩鐘原、癫狂的辛可铎和阿真了。
西容真道:“我不知道,我從前懷疑辛可铎,現下卻不确定了。”
“鐘刺史看上去是最沒可能的一個……”馬善打了個激靈,不敢往下想。
西容真冷道:“該死的一個都逃不掉。馬谷主,準備好六副棺椁吧。”
馬善被西容真的話吓了一跳,愈發摸不準兩人誰是殺手。
馬善正要離去,西容真提醒:“馬谷主,你身上還沾了沒燒盡的黃紙。”
馬善忙不疊拍了拍衣衫,道了句謝匆匆走了。
西容真緊盯着茫然的辛可铎,似乎想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麼破綻,可是西容真除了自己,什麼都沒在辛可铎眼眸中找到。
或許自己真的錯了。
西容真轉身想走,辛可铎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那裡還有一個很深的齒痕,西容真“嘶――”地一聲抽出了手。
“别走。”辛可铎茫然道。
西容真蹲身輕輕摩挲着辛可铎的臉,辛可铎本能地眯起眼,像一隻得到安撫的大狗。
“如果你真是他該多好。”西容真喁喁道。
辛可铎自然給不了什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