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最深處蘊藏秘密的荊棘灌木叢後正在上演一場森嚴的盛會。
粗.大.幹燥的鞭子像條被激怒的沙蛇,弓起靈活的身子在空中蜷伏醞釀着,狠狠地甩在跪伏在地的金發馬人。一下、兩下,毫不客氣地在他厚寬的脊背上抽出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膽戰心驚的鞭.刑使的那些母馬人早就退回了大帳篷,幾個心軟的馬人也退到包圍圈的最後一圈,并沒有參與。
蓓娜肩頭被壓服跪在泥土裡親眼看着費倫澤被抽打得皮開肉綻的後背。馬人巨大無比的力氣使她根本無法掙脫,沒了魔杖她的無杖魔法又不熟練,她什麼辦法都沒有。況且一旦對不通魔法的馬人使用了魔咒,那将是不可逆轉的災難結局。
淚水肆意流下,她隻有眼睜睜地看着保護她的費倫澤替她受過。
可費倫澤一聲都沒吭,連一個悶聲都沒有。就好像那條被鹽水浸泡過的藤條鞭子抽的不是他似的。他緊閉雙眼,白色的睫毛微微顫動,聳高的鼻梁如他挺.立的身闆一樣,那頭白金長發的尾端邊緣已然沾染了星點血迹。
“不!不一一你們放了他!放了他都是我一個人不小心闖進領地的一一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執行懲罰的瑪格瑞沒有聽少女撕心裂肺的乞求,手中穩穩握住藤鞭又是狠辣一抽。
包圍圈裡的一個相貌粗野黑鬓馬人猶豫地開口:“瑪格瑞,既然已經懲罰了他,是不是就一一”
他的話被瑪格瑞截斷了,“貝恩!不要顧及你們之前的恩情!費倫澤做了非常清晰的決斷,他再次選擇了人類!”
說話的期間所有馬人都看向貝恩和瑪格瑞,連壓制蓓娜的馬人也松懈了注意力,按在她肩頭的力道竟然松了一秒。
蓓娜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借來的勇氣,她不顧跪麻的膝蓋瘋了一樣沖到幾步之遠的費倫澤身上,用她小小的身體遮蓋住他鮮血淋漓的後背。
鞭子不長眼,甩出的力道收不回來。突如其來的場面讓瑪格瑞也吃了一大驚。他手上的藤鞭來不及收,還是狠狠地打到了少女身上。
噓聲頓起。馬人們似乎都吓着了。
後背上冰涼冰涼的,然後是勢不可擋的火辣辣的疼。蓓娜忍住眼淚隻管緊緊護住心愛的馬人,連他身體明顯的一僵都沒有覺察。
“請原諒我們的過失!我們竟然抽打了一隻馬駒……”
“停下來!我們絕不能動幼崽一根手指頭!”
包圍圈的馬人.騷動起來,都是一副恐懼的表情。瑪格瑞自己也驚到了,手中的鞭子立馬扔掉在地,他急退了一大步。
費倫澤僵硬的身軀汗毛四立,他顫抖地握住少女冰冷的手把她從自己背上扶下來一一
那道斜穿她嬌弱背脊的痕迹透過黛色的校服,滲出殷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