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悅幾筆落下,将自己寫的八字交給老馬,他隻是微微一看,便得知佟悅當天出生的時間是在丙辰。
丁醜年、甲辰月、戊戌日、丙辰時。
“年柱丁火生醜土,姑娘會經曆一些起伏,但月柱甲木克辰土,不知道姑娘在青年的時候是否才華過人啊?”老馬娓娓道來之際,卻又讓佟悅想起了年少的經曆。
怎麼不算呢?在逼迫的環境下成長,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當做比較的籌碼,而她能在大部分的比較中成為佼佼者,不失為“年少才華”。
“那還有什麼其他的嗎?”佟悅逼迫自己不要回想這些不好的事情,她和她的親人或許已經發生了難以挽回的殘局,怎樣也拼湊不完整。
“日柱戊土生戌土,表現為姑娘有堅韌的生命力,時柱丙火生辰土,這表現能安度晚年,富有所積。”老馬頓了頓,笑着将那寫着年柱等的紙交給了佟悅,“若姑娘想問姻緣,我隻有一句話送給姑娘。”
“什麼話?”佟悅心裡卻不可避免的收緊幾分,這讓她不得不想到了蒲州白,他是否與自己的姻緣登對。
“心口相一。”
——
佟悅對于郴州古鎮的重點景點已有了解,參觀得差不多,回到接待處後發現導遊部的人一個也不落的在休息。
“佟經理,我們已經對景區大緻熟悉。”服務部的組長畢恭畢敬地上前回答。
經過上一次蒲州白的事件,公司内對佟悅也是有恨又不敢訴,但好在佟悅打心底就沒想為難她們,自然能在工作保持合作共赢,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好,那麼對于這次主要的導遊人選,我有這樣一個法子。”佟悅頓了頓,因為她感受到了口袋裡手機的震動。
但工作上,她必定以此事為大,哪怕打電話的人是蒲州白,她也不帶怕。
“對于今天的考察,我希望你們可以寫百字以上的導遊稿,要求囊括這個古鎮裡,你覺得最具介紹性的景點或者項目,然後采取全公司匿名投票,票數最多的人獲勝。”
佟悅說完後,幾個導遊似乎是思考了一番,這才都點頭同意。
“那麼今天大家可以提早下班,準備你們的稿子。”
人都散了後,佟悅這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見是江疏月的電話後,竟然隐隐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蒲州白。
佟悅邊回撥電話邊走出門,江疏月接得很快,叽叽喳喳地就問佟悅晚上有沒有約。
“今晚?”佟悅翻看了蒲州白的消息,發現他并沒有說什麼話,自然而然的應下了,“當然可以。”
“那行啊,名流彙309,下午六點不見不散。”江疏月來得快去的也快,佟悅還沒有問清楚有哪些人要來,就被挂了電話。
這人真是。
彼時恰有微風拂過,佟悅立于古鎮最年老是許願樹下,耳邊傳來古樸的銅鈴聲。
她穿着樸素,松散的側麻花更顯松散,仰頭隻顯側臉輪廓精緻,她瞧見滿樹的紅飄帶,随後又垂下頭,拿過一側沒有使用的紅飄帶。
隻是寫下老馬說的那四個字:心口相一。
做到心口不一很簡單,但要做到心口相一卻很難。
人往往會因為内心的極端而滿嘴謊言,是好是壞甚至能蒙蔽自己。
婚姻的心口相一,幾個字卻足夠佟悅思索很久,她望向粗壯卻略顯歲月滄桑的榕樹,時間在它的身上留下許多眼裡的色彩,他們信以為真,卻僅僅是在祈求一份美好。
最終,她将紅飄帶綁上一截樹枝朝着樹上一扔,卻怎麼也扔不上去,最終的結局都是落回地面。
看來,她的這個願望很艱難。
就在她快要洩氣的時候,突然有個身影走了過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将地上的紅飄帶輕輕撿起,捏在手裡細看,随後将目光落到這一切的源頭。
佟悅有些擔心上面的字被蒲州白看見,轉念心想不過四個字也未必能發現什麼端倪。
她走進他,擡頭看他,那雙原本嬌媚的眼睛卻生出幾分亮光,像是回到了最值得呼喊青春恣意的年紀。
“你想把它扔在什麼地方?”蒲州白溫和地看向她,看向他的眼睛。
佟悅沒有思考,她指着樹最高的頂端,眉眼彎彎地說,“我想把它扔在樹的最高處。”
蒲州白捏了捏紅飄帶,後退一步蓄力扔出,隻帶給佟悅一陣風。
她看着紅飄帶從高處飛過,最終穩穩落在她期盼的位置上,風一吹,将所有的紅飄帶展開,但佟悅卻莫名能看見她寫的那幾個字。
随後,她的頭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掰回,那不由分說地氣息瞬間侵占她的口腔,卻又帶着滿滿缱绻的溫柔。
幾秒過後,蒲州白松開佟悅,他的手指撫上她細膩的臉,帶着驚恐後的點點嬌羞。
“這才不見多久啊,我就有些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