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三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一個蹲着,各自懷揣各自的心情。
等到李桂林滿足看完風景,重新戴上墨鏡,轉頭對身後二人拍手叫喚道:“好了,我們現在走後門。”
說完,他站起身走向天台鐵門處。
“嗯。”身後二人同聲應答道。
逐漸冷靜下來的太宰治差不多梳理好了目前的情況,眼底閃過一絲顧慮。
他背着手小聲對擦肩而過的魏爾倫緩緩說道:“我知道關于您弟弟的事情。”
魏爾倫:“……”
魏爾倫垂眸瞅了一眼笑得不知所雲的太宰治,口頭上沒多說什麼,内心短暫曲解這句話的含義。
大概率是完事後去找他就行。
“呵。”魏爾倫嗤笑一聲,區區人類蝼蟻罷了,不過…
他擡頭看着老闆停靠在鐵門處朝他們揮手示意。
魏爾倫頓了頓,點頭回應馬上過來,然後不耐煩地揪住太宰治後衣領暴力拖走。
一路将人單手舉起,二者四目對視,隐藏在墨鏡下碧藍色瞳孔幽暗低沉,無聲說道:“明天找你。”
被衣領勒得喘不過氣的太宰治噓噓喘氣,擺出和善友好的笑容,徹底放松狀态舉起雙手,表示理解。
察覺到剛才觸碰時異能莫名消散了,魏爾倫摁下墨鏡,對舉起雙手的太宰治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微笑。
下一秒,拎人直接往鐵門抛。
“哎哎?!啊啊啊啊!!”太宰治一臉驚慌的叫喊道,“救命啊!”
原本消散掉魏爾倫異能後有絲僥幸,居然不是跟蘭林先生一樣用的古怪招式。
可現在根本來不及做出保命反應,眼看就要一頭撞上鐵門來個頭破血流,他最後隻能放棄抵抗被迫承受閉目。
看着正面飛來的一道黑影。
“唔?”
某人一臉迷茫地看着朝他飛來的太宰治,輕松扭轉腳下,小步輕跳起擡手。
一把抱緊他往後倒退幾步輕放在地,李桂林對其無奈說道:“太宰小心點,别再摔着了。”
“謝謝蘭林先生。”太宰治抖腿勉強站穩。
“不客氣。”李桂林溫聲道,“走吧走吧。”
從容收下感謝,心知太宰絕對惹到自家臨時工脾氣,幸虧沒用重力碾他,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但是呢…棕黑色的瞳孔在墨鏡遮掩下逐漸放大,他微彎彎起帶笑,好有意思的異能。
“過來開門。”
“沒問題。”
李桂林轉手招呼免費員工,暗紅重力瞬間覆蓋鐵門隔音,像是捏緊剛喝完的鋁制可樂瓶一樣,咔嚓壓平再用力一腳踹開。
中間商量好對策,三人偷偷摸摸躲過攝像頭順着逃生樓梯往下走。
其中卻被李桂林帶歪迷路過好幾次,剛開始還信誓坦坦地保證:我以前來過這裡,是絕對不會走錯。
可随着時間不斷延長,沒多久,結果變成站在大樓最底層的地下室門口你看我我看你。
“那,那個我…”李桂林心虛對對手指,結結巴巴說道:“也許還要再走一段?”
太宰治:“……”
魏爾倫:“那就走。”
李桂林:“嗯!”
太宰治:“?”
如果不是門口有牌子寫着是地下室三個大字,他們都不知走哪來了。
絕對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承認做事一根筋魏爾倫的擡頭看着天花闆。
反正隻要同類一句話,馬上破開這裡造出條路。
然而迷糊打圈圈的李桂林則蹲地上畫圈圈,不能說也不敢說,怕動靜太大鬧的事會變嚴重。
身為真-黑手黨一員太宰治-且非常熟悉大樓的人:“……”
他摸了把臉,實在是沒眼看下去了,原以為能跟着一塊搞事,想看看蘭林先生在找什麼人,“算了,還是讓我來吧。”
滿血複活的某人:“好耶。”重整旗鼓,準備再次出發。
“嗯?”李桂林頓住腳步,隐約聽見陌生的腳步聲正朝他們走過來。
雖說一路上無聲無息躲避其餘人,但憑聽聲就感覺這人絕對不簡單,不似常人那般走路漂浮無力。
棕黑色的眼睛左右轉動,沉思片刻,最終決定凝神站在原地不動。
李桂林果斷拽住太宰治跟魏爾倫的衣袖,三人往牆角陰影處躲起來。
太宰治小聲疑問道:“蘭林先生,怎麼了?”
李桂林豎起食指:“噓…”
“踏踏…”
急促卻又緩慢的木屐聲清脆有力,仿佛一步步踩碎地面似的,豔紅的秀發血紅眸子,一身大紅碎花的和服以及少女日式發鬓。
她似乎沒有發現三人隐藏的位置,挺直後背站立在地下室門口徘徊。
直到從袖子裡掏出一串銅鑰匙,吧嗒開鎖開門進去,而身後的鐵門自動關閉中,就此沒了聲響。
李桂林把墨鏡偷偷摘下,随即戴在身旁的太宰治臉上,正想開口詢問這個少女是誰。
突然幾句煩躁耳熟的話語也往這兒傳來:“中也他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柚杏你别再說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找到你們了。”
“?”
兩人眼神疑惑地看着他,李桂林撇撇嘴,帶着殺氣的炁海随意揮散在黑暗之中探索。
砰的一聲,人影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一邊的魏爾倫,留下戴着墨鏡的太宰治站在原地傻愣,“人呢??”
身處地下客廳,與柚杏争論的白濑并沒意識到危險即将降臨。
内心氣憤當初那人謊騙自己,這卡裡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最多每月固定資産,自打從鐳體街離開後,打聽到有人想找中原中也的消息。
心中貪念如蟻嘗蜜糖似的飛速滋生,試圖用另一種方式讓中也回來,唯一為難你就是柚杏一直阻攔自己。
說什麼隻要有這些錢就夠了,為什麼要去找中也,明明那人很可怕…
心底打鼓的柚杏委屈握拳,她攥緊手中的銀行卡,眼底已經醞釀出淚水了。
正想開口辯駁白濑傷人的話,卻忽然看見他身後一道黑影堂堂降臨。
柚杏一臉驚慌地大聲喊道:“白濑小心!”
白濑:“?!”
正準備回頭時,後腦勺卻被人死死摁住轉不動,冷汗夾背。不知是誰來了,感覺腦袋都要被捏碎掉。
原本自身趾高氣揚的模樣瞬間萎靡。
“嗯…你們是想找我嗎?”李桂林單手摁住他腦袋,歪頭朝柚杏微笑。
随後又勾勾手示意讓她快把卡遞過來。
而吓到癱軟在地的柚杏面色慘白揪住裙擺,内心恐慌為什麼沒有黑手黨聞聲查詢過來。
門外,一絲不苟地撫平好衣領的魏爾倫把墨鏡揣進兜裡,料理完後事愉快出門找老闆。
而他身後,卻是一堆可恐血腥的碎塊堆積疊高,重新幹起暗殺這活屬于重歸老本行了。
沒法子,柚杏隻能抖着手把卡遞過去。
接過銀行卡,李桂林松開手将白濑輕輕推聳到一邊呆着,懶得管他有沒有摔倒。
李桂林呆呆地看着手裡的卡,轉手夾在二指之間。
“啪——”咔嚓折斷塞進口袋。
他摸了摸下巴沉思,等後頭再把錢轉進媽媽給的卡裡算了,擡眸對準隐藏在天花闆角落的針孔攝像頭道:“愛麗絲拜拜,下次見。”
“……”坐在大樓頂層辦公室沙發上的愛麗絲,一身紅色蕾絲蓬蓬裙,懷裡抱着可愛娃娃,水藍藍的大眼睛閃動。
她想了想,最後輕輕搖動娃娃的手回答,“桂林桑拜拜。”
“别躲了。”李桂林轉身伸了個懶腰,對剛進門探頭探腦的魏爾倫說道:“現在完事回家吧。”
“老闆,要回去打遊戲嗎?”魏爾倫沉默道。
兩人一前一後原路返回,中途李桂林吸吸鼻子,疑惑問道:“對啊,差點忘了,走走走打遊戲去,還有你剛剛幹啥去了,身上怎麼一股血腥味。”
魏爾倫:“沒什麼…”
夜晚帷幕就此落下,也許是…
回餐館,沉默坐在遊戲屏幕前瞪眼的某人躺平合十閉目升天,并攏雙指,上下比劃天地玄黃在上,清心咒。
被氣的大腦充血,直接頭暈眼花内心嚎叫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依舊冷淡的聲線在上頭心虛呼喚:“桂林。”
“你别叫我,讓我冷靜冷靜。”
對于旁邊人孜孜不倦的叫名,又輕輕推聳他的肩膀,李桂林枕着胳膊慢悠悠側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