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到乖乖仔的空白身份會隐藏的那麼深,原來一開始就是使用了錯誤的教訓選擇。
隻顧着提防,本以為阿蒂爾從遙遠東方國家邊上撬走無知無畏的鄉巴佬。
沒有接受過任何優秀的貴族禮儀約束,以及良好的上層教育認知。
無知的童年成長,僅是在泥田地裡像個沒腦子的野人似的,和随處可見的吵鬧孩童一樣甩着雜草梗結撒歡滾打為止而已。
縱然是自己大意忽略了,中間最為缺失的大塊重要部分。
沒有任何異能力不亞于超越者的‘普通人’,難道他就不會結識和他本人一樣的強大分支勢力麼?
甚至知曉歐洲驅魔師和女巫,這些數量極少也極具排外異能力者的血統家族存在…
再者,難怪除了阿蒂爾以外。
這笨蛋本意上就沒有被他們出色的外貌和強勁的實力所吸引,因為人家背後完全不缺少這類朋友。
真是的,還挺有兩下子的啊小桂林,維克多心想。
現在回想起來太虧了,如果能早點撈人回來,再刷新刷新友好的一面,那麼多的好處正愁沒撈着呢!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疑惑:“哈?”
自認為‘好心’幫忙抓捕絕不可能發生,估計會揪出完美合當的理由,強行安排人手徹底絞殺保羅·魏爾倫。
除非他們能趕在種花找到兩人之前,将暗殺王帶回法國。
“祝你好運夏爾,快點出發吧。”
“别啰嗦了!我知道。”
另一邊,老實巴交收拾了好幾個小時客廳。
真變成髒兮兮流浪漢造型的李桂林,用柔軟幹淨的白紙巾擦拭臉頰上的虛汗,全身無力坐在塑料蓋面水桶上休息。
一眨眼間,便看到歌德穿着嶄新的德式軍裝,高調的踩着黑色長靴走出來。
見他動作優雅地擺弄套在五指上,特殊的異能産物指環強行壓制住許願惡念。
當瞥見笨家夥的詫異中的驚豔目光後。
歌德眼神回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盡管崇拜我也沒問題哦。”
“确,确實…很帥氣!”
李桂林亮起眼,随即手指着閃現到面前,繼續擺弄指環的歌德問,“不過,你手上的五個戒指是什麼?”
“來自柏林壽命最悠長的異能技師萊辛先生,私人打造的異能技術産物,抑制我的異能力《浮士德》很有效果。”
李桂林睜大了雙眼,驚訝道:“他好厲害!”
“那個,我能戴戴看嗎?”
“嗯?”歌德認真想了想,扯平唇線,停下指尖扭轉指環的抑制效果發揮。
一臉嫌棄地提拽起真新鮮東方‘流浪漢’的髒後衣領子,無奈道:“完全可以,看在你打掃幹淨客廳的份上——”
“嗯?”
“我把我的浴室借給你使用,裡面隻剩下一套我沒有穿戴過的新衣服了。”
“你的新衣服?是便裝嗎?”
被一把抓起的家夥懶得掙紮,稍稍擡起棕黑色的眸子,十分困惑地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你後面的十天裡該穿些什麼?”
“沒關系這并不是借口,隻等你洗幹淨了,再陪我去吃飯。”
歌德滿不在乎地繼續說,“誰叫我一個人登船上來,沒有帶上私人保姆解決生活問題呢,我的願望就是你來充當保姆,直到我上島為止!”
李桂林震驚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啊,明明歌德也是偷偷登船的人!”
然而,歌德卻不甘示弱的回答道:“怎麼了嘛?總比你這個小混蛋大意落下自己的員工和下屬不管不顧的好很多呢!”
他可事先把德國的異能力界打理的有條有序,防止别人作亂才安心離開的。
要不然這會康德和尼采一行人,早就跑過來抓他回去幹累活上早班了。
可比手底下的傻瓜蛋的情況要好的多的多。
也不至于一上來,實力強的可怕,膽子小的不行,會畏懼人心險惡的感情問題。
照着自己以前的幹練法子。
老早就提着新鮮好玩的新下屬,把礙着自己是顯眼包全數清楚了,解決完事後全部殺掉不就完美解決了。
辦法即高效又給力,給乖乖聽話的傻瓜洗洗腦,重新整治一層次次都不聽話的白癡們。
而對于看得出基本人心險惡的李桂林看來,此時冒着一團惡念将要實體化的歌德比魔鬼還可怕。
眼看着想要緊張呼喚一下蘭波的名字時。
歌德很快收起眼底的不滿,轉眼微笑安撫道:“好了,别廢話,快去浴室打理的幹淨些再出來吧。”
“嗯…”
半小時後,晚上八點。
一路緊跟在對方身後,前去最熟悉的餐廳吃免費的豪華晚餐。
一大一小就這樣。
穿搭最為相似的德意志服飾從船道中行走,冷漠地不好惹的氣質,總能讓擋路的富貴人員臉上帶有恐懼紛紛退讓。
重新回到原來角落位置上的歌德翹起腿,雙手搭在高起的膝蓋上。
眼神滿意地看着酷似下屬的笨家夥,仔細摩挲着他抛給的兩枚寶貴指環。
“親愛的,好玩嗎?”
“還可以,裡面的機械非常精密精巧,好神奇呢,等我再研究一會會。”
二話不說,李桂林低頭思考了幾秒鐘,把兩枚黑色指環套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上。
黑白分明的璀璨,靜靜地倒影在棕黑色的微縮眼瞳中。
随後,他翻轉右手,眼睜睜看着手心冒出的源源不斷的一團深青色炁海翻騰後。
李桂林一臉茫然說道,“咦,咦?…原來對我沒有效果嗎?”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精巧東西,如果給自己多一點點時間學習研究,沒準能造出相差無幾的技術指環出來自顧自樂。
發覺啥動靜也沒啟動的歌德看愣住了,“親愛的,你的異能力和惡念呢?”
“什麼異能力?我本來就沒有啊,惡念?桂林從來都沒有讨厭任何人,完全記恨不起來。”
歌德真的沉默了:“……”
直到來自西班牙的廚師把期待已久的海鮮燴飯端上桌。
李桂林滿足地咀嚼着免費的豪華晚餐,吃飽喝足後才把指環還給了歌德。
然而,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怎麼也沒想明白想透徹。
眼睜睜看着遠去的家夥卷起大了半截的排扣袖子,才發覺他走路無聲的背影眨眼消失。
他想,沒有異能力的家夥是如何輕松殺死的梅菲斯特?沒有異能力怎麼撈去德國給康德和尼采他們手底下打工…
不是說種花人會功夫都是虛假的傳聞和不可相信謠言麼?這…這是從哪來的真貨才?
呵呵,但是法國佬挺有本事的,居然能強拽着約定終生馬上結婚。
“保羅!我回來了,還給你打包了好喝解膩的檸檬紅冰茶!”等着某人興高采烈的推開廚房大門。
一溜煙跑回來的速度可想而知。
結果一回來,卻發現自家落下的員工屈膝坐在窗戶上,時刻觀察着波濤洶湧下的暗流海浪。
“保羅?”
李桂林把紅茶放在砧闆上,直接沖上去,擠在旁邊的不禁疑問道:“有誰打擾到你了嗎?怎麼悶悶不樂的?”
“對不起老闆。”
保羅·魏爾倫撩開遮眼的金色劉海,勾起一抹難看的笑容低聲訴說道:“我想嘗試着寫些詩歌,但好像卡文了呢…”
正規賺錢的獎金進度第二章突然截然而止。
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如何繼續寫下下一篇。
老闆不在沒人安慰自己,隻能抱着腿無聊看會深夜海景郁悶。
靈感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對他一閃而過,連點點尾巴都懶得施舍。
李桂林手撐着下巴:“嗯?”
迅速跳下高聳的窗戶左右走動了一會,想了許久,才讓魏爾倫把剛寫的詩歌法語紙巾翻譯念給他聽。
“《地獄一季》?保羅寫得好好啊,沒想到你的文學天賦真的很強呢。”
“謝謝老闆。”
“不客氣。”
為了員工突然消失的靈感,一連想到半夜一點的家夥,努力回憶可靠模糊的電影情景。
一點一點,把驅魔師康斯坦丁歧途利用其他善意的行為死前強行升入天,卻被上帝阻止天使欺騙,最後被撒旦複活的最終結局。
統統念叨給坐在椅子上咬着吸管和紅冰茶的保羅·魏爾倫傾聽。
“老闆,作為人類最為痛苦的時候,難道不是迎接死亡的前息時刻嗎?”
“絕對不是!我覺得人呢,哪怕上了天堂和地獄都算得上是精神解放了,隻有活着才是最最清楚所有痛苦的。”
“人類連下墜地獄和升入天堂都算不上圓滿嗎?…老闆說的沒錯!活着果然很痛苦!”
保羅·魏爾倫下意識瞪大了毫無感情波動的藍眸。
唇角扯出一抹癫狂的非人笑容,揮動異能重力把藏在袖子裡的嶄新紙巾,右手捏着鋼筆繼續書寫這份來之不易的靈感。
“老闆,真的很高興認識你,你本來就是最值得信任的同類了。”
“呼…”
困倒在餐桌上正呼呼大睡的家夥,對此一無所知。
無論事情的發展怎樣,大輪船依舊朝向常暗島的位置不斷前行。
第二天中午,圓滿做好足夠一夥人吃飽喝足的午飯。
李桂林解開新的圍裙與賴在隔間床鋪上,吃飽肚子不再願起來的保羅·魏爾倫打完招呼出門一趟。
他端着新盤子和新的肉醬土豆泥燴飯,急匆匆的去找到歌德的房間去聽對方講新鮮故事。
同樣,也把昨夜忘記念叨的康斯坦丁,重新講述給閑的無聊的德國人聽。
哪想着歌德聽完愣住,連燴飯都沒吃完,直接把他無情丢了出去,說道這幾天不要過來打擾自己。
“欸?真的不吃我做的飯菜嗎?”
“中午和晚上放在門外,我會吃光的,十天!我一定要把《浮士德》給寫完,席勒知道後絕對會很高興的!”
“……?”
而在同一艘船上的阿蒂爾·蘭波。
每日每夜遊走在無數甜品師的身邊,親口品嘗每一份算不上甜膩的好吃面包與蛋糕。
值得肯定的口味,便留下一份丢進亞空間裡偷偷保存起來,直到堆積如山也沒關系。
“明天就要上島了,保羅别偷懶了,你快點從床上起來收拾一下啊!”
“老闆…我知道了。”
李桂林使勁拽着趴在地上停不下筆的員工去原來的艙室修整幹淨。
還得照顧樓上的樓上,窩在房間快長毛的德國人的存活期。
僅僅是個電影故事而已,誰想到一個兩個癱在床上和地闆上,隻在乎眼裡的詩歌集和小說集編撰。
餓了就張口,渴了就喊人,一個個的簡直懶惰的不行。
要是蘭波在身邊就好了,自己也想被照顧着休息個兩三天…可惜現在不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