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你居然敢背着我去用心軟卑劣的理由懇求桂林幫助!我猜這一個月以來應該全是他心細照顧保護你吧?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親,親友?”
“啪——”
此時,得知全部真相的阿蒂爾·蘭波一臉憤怒。
他幹脆狠下心來,人生第一次,用力扇了一巴掌人性堪憂的成年糗‘孩子’作為結訓。
明明桂林的手看似纖細脆弱,比自己小上一圈。
白闆絕對直面遲鈍,看什麼做什麼都是第一次的家夥,為什麼要充當知心大人一樣安心接受任何條件。
為此還來照顧周圍年紀大很多的所有人。
阿蒂爾·蘭波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身體治好的冷意從心底悄然升起…是他的錯,絕對錯誤,本就不該讓桂林從自己視野中走開!
早就知道,桂林是個笨蛋…太小了,真的很小,感情什麼都不知道也完全不顧及一切,無論認知和愛情都需要有人來護着。
同樣,也是自己能夠充當愛人的條件之一。
然而,過去用真心和舊愛教導的魏爾倫,再次回報的居然還是一團看不清原型的稀薄空氣。
阿蒂爾·蘭波想得越多,止不住手背一起發抖。
他咬咬牙,對低頭看似眼神委屈的保羅·魏爾倫說出最難聽的話:“我感到抱歉和憤怒,保羅,原來你真是個無知無畏的魯莽廢物!!”
“親友?!”
“好事怎麼全要桂林來幫你,保羅難道除了殺人之外,就沒有自己完美解決的獨立想法嗎?!”
阿蒂爾·蘭波繼續道:“沒有下次,我發誓絕對沒有!…你要是有意見的話那就滾吧!從我們的家裡離開!離遠桂林一點!”
最氣憤的話音像是鐵錘一樣,瞬間砸懵了保羅·魏爾倫的神智。
他早就扔掉了手裡的加布,才選擇一開始去找親友,而不是老闆。
然而,蔚藍色的漂亮眸子由強烈的生理反應出點點水光。
他被阿蒂爾·蘭波狠心一巴掌的力度,又以從未見過的嚴厲斥責硬生生逼退了好幾步。
散亂的幾縷金色碎發,狼狽遮掩住神明俊朗面容。
忽然,腦海中的寶貴記憶一晃而過。
保羅·魏爾倫不由自主地摸着心髒發酸的右胸口。
豁然間想起開羅沙漠的溫馨夜晚,身披繡花鬥篷的老闆用真心保證過,保羅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家人哦。
反思好像是自己太過自信,導緻沒穩穩牽住老闆的手,逐漸走散了好幾次…
如果換作親友的話,沒抓緊根本不敢松開手更不敢挪開一秒視線。
畢竟老闆跑的實在是太快了,常人難以置信的理解,比自己看待人類的方式和做法顯得更加懵懂。
他好像有點兒明白,老闆為什麼會喜歡上親友了…人類的感情果然好複雜,但老闆是好人。
一瞬間恍然大悟,重新面對阿蒂爾·蘭波的悲憤責備與訓斥。
保羅·魏爾倫抿着嘴,深深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親友,我知道錯了。”
“…你說什麼?!”沒聽明白。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老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犯錯。”
這下子聽懂了,阿蒂爾·蘭波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思考一瞬,果斷将凝聚在手心裡準備防禦的方塊潰散。
金綠色的眸子帶有冰冷溫存,靜靜注視了好幾秒保羅·魏爾倫誠懇認錯的好态度。
也忍不住幻視出旁邊的矮個子虛影,作為真一家之主的作風,舉起着手的長袖子朝自己焦急亂甩,【這樣是不對的,不對!蘭波不許你和保羅再鬧脾氣了,桂林可是會生氣的!】
真是的,兩個成年小孩子有什麼錯!
阿蒂爾·蘭波擡手揉了揉擰緊的眉心,冷漠說道:“我要去地下找桂林,記住等會别使用你的異能力可能造成爆炸特異點。”
“還有,快去叫法夫納先生過來幫忙。”
“明白。”
保羅·魏爾倫點點頭,轉身離開前,内心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有的補償和急救。
身後,阿蒂爾·蘭波凝住寡淡的難看臉色。
緊接着他張開手心,事先想起那位混血亞裔的精緻立體容顔柔和化,與心中最最重要的笨蛋一一對等。
“格勞班!”無數燦金色的亞空間穿梭在上流社會的人群中心。
思索到更重要的事情。
阿蒂爾·蘭波原本姣好的面容肉眼可見的越變越黑,由衷發出内心極度的崩潰,抱頭痛罵法式髒話。
…該死的,這麼多年了老師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他更沒想到,連往日看着最可靠冷靜的雨果社長也會同流合污,會造弄善意的幌子合夥來欺騙自己。
然而,迅速離開島内區域的保羅·魏爾倫邊走,邊面無表情地掏出白西裝褲兜裡的煉金物品。
全然知曉街邊繁華大樓下的茶水間附近。
聚集了好幾名黑發黑眸的人類光顧及露天打牌,同時還光明正大的注視着自己。
看着沒有任何危險未知的行為。
可又仿佛随時都能掏出藏在懷裡的特殊武器。
隻等上級一聲令下,随後一窩蜂的沖過來抓捕這位赫赫有名的國際暗殺王,簡稱戰後恐怖分子。
保羅·魏爾倫不禁沉思,好像這些戴着眼鏡的人類全是老闆的家裡人,果然是自己強行暴露出錯了。
沒辦法,隻能選擇性無視,哪怕心裡刺刺的毛毛的甚至有些不舒服也無所謂。
特别是那位插在牌桌中央眼鏡片極厚的中年男人,對方臉上的隐怒微笑非常古怪…也好眼熟。
保羅·魏爾倫咬着舌尖沉思,選擇先将煉金物品一把捏碎。
然後擡起頭,眼神冷漠地看着滿天滿地鋒利危險的立方體發出異能波動。
這時,天空最遠處幾點閃爍紅光,像宇宙隕石帶着燃燒大片空氣的高溫火光猛地砸向地球。
光速朝着常暗島的方向突襲而來。
比更遠處飄逸着法蘭西旗幟的小輪船速度還要快。
另一邊,隻身站立在半空的阿蒂爾·蘭波繃着臉,一把扯下皮質黑手套,用《彩畫集》制止準備過來幫忙的喬治·桑。
“非常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麻煩喬治去聲明一下頒獎延遲。”
“沒問題,要小心點哦,阿蒂爾。”
“嗯。”
話音剛落,哪知道轟隆隆一聲巨響,從島内下方傳來權力之下,人性肮髒的基因實驗室被轟炸鍊路層。
阿蒂爾·蘭波不可置信的眼神透露驚訝,亞空間還沒探入底下時——
位于希臘雕塑的噴泉廣場,一道巨型冰雪龍卷風爆發。
将陸地和地底實驗室一齊送上了上百米高空搖搖晃晃。
豪華酒店内一間昏暗酒吧中,靈魂感知到出門看熱鬧的梅菲斯特遭受了第三次死亡為代價。
這次,真心懶得出門看好戲的歌德撇撇嘴,手指卷起一縷調皮的黑發,忍不住調侃道:“真是的,那些蠢貨才幾年不見而已,怎麼脾氣和個性都變得越來越糟糕混蛋了呢。”
“無所謂約翰,并不關我們的事。”
席勒翹腿坐在酒台邊高凳長腳靠椅上,垂下清冷的灰藍色眸子,半抿一口苦澀的無糖黑咖啡,“我們安靜坐在這,等外面結束了再去看好戲。”
結局足夠拍攝下來一大堆豐厚的異能新聞報酬了。
而且還能倒踩幾腳法國佬,好替他們作社下可憐的荷爾德林先生澆澆未赢得詩歌集獎見證遺憾。
坐收漁翁之利的好處多多,了然于心。
歌德果斷舉起滿滿一大杯麥香啤酒大聲歡呼道:“席勒這個提議超級棒!我很喜歡!”
而地下宛如騰龍遊走,曲直地樁鋼筋扭成數不清的麻花。
親眼面對即危險又恐怖,嘴裡嚷嚷着我一定要殺了你,臉上還佩戴着精密防毒面罩的可怕家夥飛速翻身轉來。
見狀,斯特芳·馬拉美笑了笑,懶得了解對方到底是哪個正義勢力派來的暗殺卧底。
随意揮手神秘的異能力下去。
把上層異能力者分散的特殊異能因子全部吸收幹淨了,仿佛得到湧動泉水般無面孔人形物體浮現。
可誰能想到,根本不是同一個力量體系的家夥腳踩着本該消融成黃金珠寶的地闆磚。
當他獨自面對凝聚成無數人型作弊工具充滿不屑:“太慢了!!”
極速推進,用本該就是拿來殺人的恐怖技巧,速度極快,眨眼間一連砍下上百顆金色頭顱。
雖然實力難以置信的強大,可終究單槍匹馬,更何況分身還不在…!
根本沒有動用全力的斯特芳·馬拉美動作輕快地朝後退了幾步。
一直退到珀西·比希·雪萊的輪椅身後無辜攤手,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先交給您了,事後我會賜予您想要的所有報酬。”
“……”
“麻煩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斯特芳·馬拉美面露甜蜜蠱惑的笑容,實打實惡心了一把已婚男士雪萊後。
便轉身從夾層中的天空廣場邊緣跳了下去,卻對邊緣擴散靜止的深青色能量感到震驚。
下來早了,待在上面的另一個,不就是他準備抓來做實驗的異世界特殊存在嗎?!
“呵呵,未免太巧了。”斯特芳·馬拉美無奈。
沒辦法,他隻能等雪萊幫忙解決了對方,因為島上還來了一個種花的特殊超越者,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将土氣的黑色方框眼鏡佩戴上,除去格外完美的身材外,毫無特色的面容根本激不起周圍人的恐懼和疑心。
僞裝成記者的斯特芳·馬拉美遺憾歎氣插兜,沉默拍拍棕榈方格襯衫沾染的肮髒灰塵,随意伸出指尖點觸貼近身邊的一位病毒類異能力者。
哪想,剛探入的霎那間——
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所有接觸意外碰手人群,各式各樣的古怪特異點,明明需要強大力量接觸碰染的奇點突然爆發。
半響間,原本還在癡迷打牌嚷嚷戒賭的一堆種花人突然頓住,冒出其中之一的短發長衫中年人推了推方框眼鏡。
“老李你說,我們…要幫忙嗎?”
“幫吧,嗯,全當給孩子在外留個人情算了——”省的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變相利用強大力量操控成非常好用的政治工具。
話音落下,仿佛全世界被人為掰扯開兩個。
一塊黑色一塊白色,異能力中的黑白中文字朝天飛舞。
刹那芳華,時間靜止了。
認知的危險份子統統挪進了黑色島嶼世界裡頭動蕩不安,白□□域内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和普通異能力者卻安然無恙。
二個世界的人,完全難以觸碰。
酒吧内的歌德微笑疑惑,格外清晰的視野裡席勒全身上下通體雪白,而他眼中的自己黑漆漆的像隻報喪死亡的烏鴉。
“好心的種花佬,他們帶來的超越者使用異能力了?”感覺新奇,歌德精神興奮起來了。
幹脆從背後扯出心情難看的梅菲斯特握手許願,一秒得知異能力簡單區分功效後。
歌德煥然失色:“有點難懂呢,回去再讓康德幫忙解析,還有,我為什麼這麼黑?!”
跟大章魚噴滿一身洗不掉的黑墨汁似的,看了看黑漆漆的手心和摯友白眸裡的帥氣模樣。
他難道是什麼很壞的男人嗎?那絕對不是!
“哈哈,歌德,你就是!就是!”梅菲斯特拍手叫好。
而側目面對魔鬼恥笑又對摯友鄙視。
席勒選擇放下酒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閉嘴梅菲斯特!畢竟是你做的虧心事足夠多,才害得約翰受不住蠱惑,簡直讓我惡心。”
“……”梅菲斯特聞言抽了抽嘴角,當魔鬼轉頭看向端起酒杯輕抿的歌德。
作為主人的德國人卻眯起雙眼,十分賞識且帶有一丁點兒驕傲與自戀道:“席勒說對哦,梅菲斯特喜歡無理取鬧,正因為頂着我的臉和身材,所以才讓人讨厭不起來。”
席勒用心點點頭:“嗯,我認為約翰說的完全沒錯。”
梅菲斯特:“…我讨厭你們人類!讨厭!!”
外面,落地空心廣場上。
斯特芳·馬拉美完美搞定混亂後,準備去探查底下的寶貴東西時。
卻意外地讓一位全身彩色臉上還紮着幹淨消毒繃帶的年輕少年,與身旁另一位視野黑色的短發少年同時拽住手腳。
“别走哦,随便欺負人的紳士十分失禮呢。”
繃帶少年隻覺得不耐煩,收緊力度,朝後大聲嚷嚷着:“千鳥小姐,快來幫幫我嘛。”
“……”
正好兩個人,一人一半,牢牢抓住斯特芳·馬拉美的兩隻手腕不撒開。
蒼白的反異能力迅捷斥候,強行取消了所有島嶼附屬吸取的異能力,包括斯特芳·馬拉美的《牧神的午後》。
儒勒·凡爾納對此饒有興趣地挑起眼。
異能力此刻真正意義上消失了,現在自己完全是和身旁的小朋友憑借蠻力拽住曾經體術廢物的反政府核心‘死亡’人員。
太神奇了不是嗎?難怪島嶼勉強失去了掌控,意外總是來的很快。
儒勒·凡爾納發出久違裡世界中的隐隐威脅,“好久不見斯特芳,你不是死透了嗎?準備去哪兒呢?帶走【殼】的英國異能技師威爾斯小姐應該是你放走的吧?”
“你是…凡爾納…?”
沒等馬拉美徹底反應過來,一段充滿詛咒的嗜血語氣響起,“該死的人類!當初就是你去我們的世界用黃金蠱惑人心,乘機竊走了維吉爾的身軀吧?!”
仿佛像是轟碎大地般的重擊落下,血紅色猙獰豎瞳毫不客氣。
法夫納繃着暴躁臉,鮮紅一拳打爛了馬拉美半個身體。
随後,他死死掐住對方喘不出氣的脆弱脖子,左手則做出龍爪準備刺入破開大腦,好送對方去地獄裡頭領便當。
當然,地獄也不會讓卑劣的狡猾行竊者好過。
等回去就找泷谷真工作單位上的頂頭老闆幫忙,是一位有名地獄巡回魔法師。
哪想,另一隻纖細的手有力阻攔了法夫納接下來的殺人行為。
艾露瑪焦急地拽住手,“别生氣法夫納,我們不要插手人類的事情,等會我帶他去調和勢力裡面安排審判。”
着急忙慌控制住朋友的外冷内熱的差勁脾氣。
艾露瑪努努嘴,讓從日本橫濱帶過來幫忙的太宰治趕緊躲到一邊去。
順便讓他把所有領域的特異點統統消除掉。
“好吧好吧,如果是千鳥小姐的請求我完全可以哦,當然,麻煩你們攔住大山咳,猛君了。”太宰治歪歪頭,沒好氣地束手跳到一邊。
十分鐘前,自己正在織田作家裡和一堆小孩子吓唬鬧着玩,誰能想到突然被一位美豔紫藍色短發龍小姐闖進門抓走。
連織田作都沒有反抗,隻能點頭同意,過去幫曾經倉促回國兩年沒有消息的蘭林先生。
來不及幻想些什麼好處,太宰治歎了口氣。
随後,他黑下眸子,及時扯了扯儒勒凡爾納的短袖子,“走吧,您會幫助我的對嗎?”
“……”
回答的隻有一記清脆響指。
等兩人走後。
艾露瑪才對帶走屍骨插兜慢悠悠地走過來的保羅·魏爾倫揮手,“維吉爾,快點來幫忙!”
保羅·魏爾倫沉思道:“法夫納,冷靜點,事後結束我幫你宰殺了。”
法夫納:“嘁——”
上方,珀西·比希·雪萊捏緊逐漸發白的拳頭深深抵在胸口,做出最後的贖罪禱告。
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二選一保命選擇,提前護送能夠恢複他全部記憶的馬拉美離開這座島。
内心緊繃一切在所不惜,都是為了瑪麗能夠露出真心笑容。
這次就當上一回自私自利的無恥卑劣者。
随即,控制天災暴風雪的《西風頌》比想象中來的更加突然。
仿佛巨人的兇惡咆哮,數十條龍卷風直接把整座地下見不得人的實驗室與陸地上的一部分噴泉廣場送上百米雲端。
一下子暴露出廣場最下方好幾根駭人的血紅色巨型遺骨。
而阿蒂爾·蘭波點點頭,連忙使用《彩畫集》,蹬着數不清的金色方塊一把沖向天空。
揪緊的心底膽顫恐慌,絕不允許當初的凄慘結局了,絕對不可以!
可惜上方距離差一秒,刀尖僅僅刺破了雪萊常年穿戴的藍色羊毛披肩下擺。
省去了格勞班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找尋本體的準确方向。
橙光色墨鏡遮住兇光外露的細長雙眸,幾縷微卷翻翹的金色長發随海面湧動的巨型狂風打在精緻的臉頰兩側。
二話不說,他舉起紅色斧頭順便揮動‘異能力’,将人類礙事的武器統統劈開。
也好瞬間消化掉爆炸餘威波及的安全地帶,再之後便消失在眼神帶有感激涕零的人群裡面。
所有付出的一切,必須以本體活着為主要代價!
“原來你也是惡心垃圾的幫兇嗎?!”
難以接近,怒火燒光了全部理智。
李桂林咬破下唇,任由豔紅的鮮血順着下巴滴落在銀色刀刃上。
蒼白倒影着夾雜尖銳冰錐,達到零度低溫的凍傷暴風雪,卻硬生生把他逼退到遠處。
可惜瓜分走大半炁海的黑色格勞班消失前幾秒拍了拍袖子,漫不經心地扔掉手裡快劈爛的消防斧。
很快朝遠處一行黑發黑眸臉上都戴着遮顔眼鏡的特殊人群,對剛準備幫忙出手的隐蔽身影用力搖了搖頭。
“雪萊!”喬治·戈登·拜倫十分焦急,吩咐下屬去通知即鐘塔的同時。
也不忘記四處觀望那位年輕異能力者格勞班的尋人蹤影。
正上方,李桂林咬牙栽着殘破身子,拽緊幾根堅硬鋼筋地闆被龍卷風像塊抹布一樣扭緊亂甩,
手指和胳膊的皮肉綻開細小傷口。
他血淋淋的顫顫巍巍地抓緊鋼筋,用勁扒拉緊風雪殘酷打壓下的疲憊身軀。
靠不近,也接觸不到,痛恨的主謀之一在眼睜睜看着離開,自己卻無能為力。
可…真的跑出去了就沒那麼好運了,不是嗎?
周圍的顔色都是黑色和白色,他艱難睜開眼,才發覺自身是通體雪白,為此機會攔住了黑雪龍卷風繼續接近。
好不容易有了喘氣的機會,李桂林沉默寡言。
一時間,怒火貫穿酸澀的心髒,清醒意識思考到底要怎麼應對這場根本停不下來風雪,到底如何反擊。
炁海填充不足,根本撐不了多久防禦,再強行動用其他神通的話,可能會耗掉壽命的。
李桂林連吸氣都不敢,牙關打顫,快被接近的風雪凍結掉心肺,原本細軟的黑發和睫毛都漸漸變成肉眼可見的蒼老白色。
上面還凍了幾層細冰,狠狠地剮蹭着切割開的細小傷口。
嘶——太冷了,真的好冷啊…爸爸和蘭波…保羅他們就在下面,快來個人吧,無論是誰都好——
“平常倒是給我小心點啊,怎麼越到關鍵時刻就變得咋咋呼呼的呢?”帶有溫暖的語氣綿綿。
珀西·比希·雪萊一臉困惑,對此非常賞識聰明的孩子格勞班莫名其妙地跑上來了。
不僅止住了上空暴風雪持續前進,還敲出一記響指,瞬間擴散開絕對屬于自己的地盤。
“嗨!雪萊先生,原來你在這啊。”
“格勞班?這裡不是你該待危險地方,快點下去!”
面對長輩帶有溫怒的語氣指責,格勞班心虛眨眨眼,轉而沉默地說道:“不!我是說,對雪萊先生感到抱歉!”
原本想找你,可你卻變成了敢傷害本體的可惡兇手。
珀西·比希·雪萊疑惑:“抱歉?你為什麼要對我道歉?”
見格勞班無奈搖了搖頭,動作優雅地摘下墨鏡。
爽快暴露出底下一雙白金色細長雙眸,單手張開五指全力阻攔異能力《西風頌》——
另一隻手,正小心翼翼地提着某個抱胳膊屈膝一團,單手握緊短刀打冷哆嗦的可憐本體。
來自的地心高溫接觸三米開外,瞬間化解掉天克自然冰冷風雪,為落地腳下的一片區域劃分開火與冰的地盤。
“太狼狽了,我可記得原來準備收拾幹淨的殘局,應該要更好看些來着。”格勞班十分不滿道。
邊說邊用力捏了一把本體凍的邦硬的圓潤臉頰。
好讓意識變得清晰點,因為手心都快要透明了。
耀眼的金發随着湧動風層氣流惬意的甩在身後,金屬西裝扣子剃開,單手提在身後鼓動浮沉不定。
連挂脖上的老式相機都被摘下,果斷塞給自己,然後摘掉防毒面具十指相扣臉貼着臉,好傳遞滾燙的溫度過去。
“真想不到…我還能趕上?”
【安心,現在的情況對我來說可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
獨自竊竊私語,從凍結意識中看見黑色的自己。
李桂林唏噓不已,輕輕地感歎太好了,差點兒忘了分身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所有行動的唯一宗旨,最危險時刻必須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