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第一百五六次的心理輔導了。沒錯,也是你想象的那般不可思議,我無聊抽出了一點點兒時間去考取了專業心理醫生證件哦!”
“好厲害呀,但是你之前不是很喜歡當法官的嗎?”
“暫時的新鮮有趣而已,畢竟随意掌握權力,用法律敲定數百數千人唯一人生選擇什麼的,其實我早就玩膩了…倒是您的意外信任許可成就了我本身,而且等會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每每提出問題的某個雙眸無光的黑發青年面無表情。
能讓黑漆漆的眸子眼神空空,仿佛像是一坐沉默不動的冰冷石雕,無悲無喜。
或者說,他眼裡根本容納不下任何事物,甚至包括某天某日中故意創造他的異能力者主人。
可他依舊将大半個身子探出外表精緻芙麗的黃金畫框。
好湊近甩出一句袒露着諷刺與淺薄的安慰話,“我再次忠告您,最近别去找小道格拉斯先生繼續談情說愛了,我擔心我會被他們發現,好讓你吃上硬邦邦的苦頭。”
當聽見某人話,一位外表英俊混雜幾分誘人豔麗,并且身材壯碩高大的金發男人本就得意洋洋表情越加浮誇。
以至于奧斯卡·王爾德故作為本就優雅沉穩的英式紳士。
擡手抓住趴在畫框外的黑色短發畫中人小心落地,而另一隻手則了拍高高挺起胸膛說道:“我沒問題親愛的,你盡管來吧,我都承受住哦~”
剛說完,奧斯卡·王爾德幾分顯眼暧昧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創造的畫框【林】。
這個當初創造出來,驚訝根本完全不存在異能力的怪異畫中人。
按理說,一般普通人絕對不會滞留在異能力現實幻境當中,相當于《道林格雷的畫像》弊端與優秀點。
成為索取異能力者的獨特價值,并且對普通人無用的異能力就好,對此而言,阿加莎·克裡斯蒂滿意極了。
以往王爾德的造物十分聽話,并且作為政府機密而言,大戰結束後就徹底封鎖在英國最未知的深處。
可他卻在失戀雨夜消失的前息,小小的動了動歪心思。
多年後的再次出手,意外繪制的【林】卻和其他畫框不同。
哪怕和外在早早度蜜月去的真正本體,那個開朗熱情的豆芽菜的真實性格看來完全不一。
少說而言,看起來表面遲鈍的家夥,實際上年輕叛逆,和冷漠與淡泊的個性自傲相差無幾。
至少比奧斯卡·王爾德所認為的那一位,過去擁有強大權力為所欲為,目前已經退休且安心蹲在家養花的威廉·莎士比亞先生更加傲慢。
難免回憶第一次的見面起,憂心忡忡了小半個月,才拉了進朋友圈關系的奧斯卡·王爾德歎氣。
【我隻知道沒有任何做錯選擇的路,就憑一些沒膽量做不出一條路堅持到最頂點的弱者和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的呢?】
【什麼說教,什麼态度,統統拿來給多數人看的膚淺、虛僞和狹隘,簡直就是小人得志的惡心,我根本瞧不起你,或者說,你就是怕了吧?】
【就算你是我的唯一創造者那又如何?我可不在乎你的多餘感受與批評,同樣也不願記住你的名字,真正的無知無畏取決于我比你更加聰慧比你更強罷了,你要是心裡不服氣就來和我打一架好了,正好有機會殺光外面那些礙手礙腳又愛嗡嗡亂叫的臭蒼蠅們…】
嗡嗡亂叫的臭蒼蠅們不言而喻,就是奧斯卡·王爾德在家舉辦盛大派對,又特意邀請來的矜貴貴族們和幾位感情交好的同僚。
卻惹得在書房内,從上到下,懸挂着絲綢長布的畫中人,卻大力拍打着防護玻璃,話音和表情卻十分平靜地怒罵出聒噪和厭煩。
幸好第一時間過來檢查的奧斯卡·王爾德,吓得差點兒心髒從嘴裡跳了出來。
難得甜蜜的負擔耐心哄作一番,等對方的怨氣消散又小心翼翼地哄睡着了,他才松了一口氣。
畢竟隔牆有耳,要是讓樓下幾名交好的同僚們偶然發現【林】,這個蹊跷特殊的畫框造物。
恐怕他們最為尊敬的近衛騎士長小姐,怕不是隔天就來帶走相框的同時,先扒掉自己的幾層皮下來,再扔進破敗不堪的監獄裡頭目測觀察,一舉變成鐘塔笑話。
可就是這副危險感瞬間拉滿的詭異黃金畫框。
即沒有異能力的前提下,居然擁有了許多可怕的殺招。
比他用手的力氣還大就算了,能将輕薄的一張紙拿來當鋒利的見血刀刃使用,甚至輕易踩在泳池水面上如複平地的力量令人匪夷所思。
何況本體來自遙遠東方的清秀畫中人,特麼的簡直不是人啊……
對于奧斯卡·王爾德疑問異能力的殘留問題。
【林】總是抱以冷笑回答:“因為你看起來高高大大的好身體太履弱了才對吧?所有質疑和問難,是因為畫框僅僅吸取走了我本身三分之一的真正實力而已,所以有什麼值得炫耀喝彩的理由呢——”
幸虧沒多少藍條,也得益于唯一參考的個體常年在外。
帶和某個法國人居住在老家鄉下多年,四處旅行,幾乎不聞不問關于幸福生活以外的所有事了。
也是如此,他才沒有精确察覺到自身壓制的力量隐隐消失了三分之一。
而新鮮出爐的畫框,又自認個人的強大更厲害,最起碼比一堆螞蟻聚集的集體更有用的瘋狂腦回路。
讓奧斯卡·王爾德十分頭疼,還去找了退休住在霍頓莊園的約翰·彌爾頓,讓擁有雙向精神系異能力《失樂園》與《複樂園》治療被畫框長時間波及扭曲的生死價值觀。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的關系卻是因為一盤隔夜蛋炒飯的才緩和起來。
身為造物主奧斯卡·王爾德也同樣瞧不起人的隐性作用下,用畫框傳統繞口的東方言論來精确講述。
‘用心在乎紅顔枯骨的男人沒一個争氣的,為了什麼而努力不知道,為了愛情而死亡也不敢,無非幾十年後皆是爛在地裡的黃土一捧,除了所謂的流言蜚語外幾乎無人揭曉。’
簡單來說,在你死之前沒人知道你是誰,而你死之後,更多人内心好奇的隻有你一生傳奇的醜聞,俗稱丢人現眼。
瞬間讓奧斯卡·王爾德維持多年愉快的好心情梗塞了很長一段時間,便有空讓畫中人走出門的機會越發增多。
至少别站在面前嚴厲抨擊自己就好,不僅礙眼還罵的他心裡難受。
回到現在,僅僅幾周内當上法官工作的【林】心情大好,順便抽空拿走了嫌他礙事的造物主的一部分人脈資源,好去偷偷考了幾張有效證件後。
才一舉成為堂堂正正地正規心理醫生,兼西班牙亞裔朋友關系,不僅安全躲開了那些煩躁不安的危險超越者們的視野。
甚至潇灑跨進造物主随機的暧昧情人公寓裡頭。
就地坐下,耐心調和起感情頹廢的奧斯卡·王爾德平常心理健康問題,好作為釋放自己自由的豐厚報酬。
難得今天的奧斯卡·王爾德沒出去鬼混,夜不歸宿。
而從外面辭職工作回來的,和别墅老管家熟絡多日叮囑的正直心理醫生【林】,他老早就跨越進畫框中閉目休息了。
身上的顔料都剮蹭了好幾下,準備等待縫縫補補又一天。
哪想到深夜淩晨,鬼鬼祟祟地造物主卻将他從畫框中強行撈了出來,還抱怨道請你馬上開始工作!
所謂的警告并沒有任何意義。
正裝醫生打扮的【林】安靜坐在書房皮革沙發上,手拿着一把白瓷燙金的滾燙茶壺認真欣賞起來幾秒鐘。
半會,他才邊倒出熱茶,邊與坐在對面,那一身狼狽模樣的奧斯卡·王爾德閑聊起來。
瞧瞧他可憐兮兮的造物主啊。
往日黃金般的柔順長發枯燥不堪。連帶着早上出門幹幹淨淨地漂亮衣服像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那般,扣子沒了幾顆又被人惡意皺了好幾層呢。
并且身上噴灑的清甜香水味消散無味,僅有一股難聞的垃圾腐臭……難道是去垃圾桶裡贊助了一宿麼?
衣服袖子和褲腿都沾染上了雨天的黃色泥點,看起來是剛剛走回來的,沒注意愛美整潔形象的情況下,先過來和他解決心理問題再說吧。
這點着急,讓【林】很不滿意,緊接着就是他戳人心肺子的話音飛快襲來。
就在奧斯卡·王爾德後知後覺,羞愧難當,準備先打理一番外在的動作之前。
【林】立馬端起觸手升溫的白色茶杯,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翻滾不動一絲絲漣漪的茶水直言道:“現在的你,那就和睡在街頭賺取他人施舍與可憐的流浪漢有什麼區别?哦,不對,您可是鼎鼎有名的出色大人物呀。”
危險的自傲總是讓人讨厭,變相臭罵造物主像個流浪漢的舉動無疑奇怪。
可習慣了【林】鋒利刀子嘴作風的奧斯卡·王爾德很滿意。
這表示對方是在擔憂他,或者說,要是讓他清楚曉得了,把自個禍害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是誰。
恐怕某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家夥,臉上又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隔天就揣着一兜子薄紙出去找人了。
就在擁有準确目标的情況下,會利用一切可值得布局的漫長時機。
哪怕對方是位德高望重的貴族也不足為懼,沒有當街抹殺掉都算生來就人性淡泊的畫框良心發現。
堪稱唯一全能屬性的黃金畫框,無論獨有的智慧怎樣,要是滿足朋友‘簡單’要求來說,他幾乎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會做。
就這樣,先前離開造物主家裡的畫框,一個月内就上崗了數十份傳統職業,哪怕變成了點頭哈腰地酒館服務員也是樂在其中。
心情好了,還給被情人和戀人甩出門的造物主帶幾份香噴噴的油炸。
順便吸取了無數的知識,來滿足對造物主時常對他感歎的美妙生活,能側面看着一些人平常愚蠢又自知之明的所作所為,那确實很新鮮又有趣啊……
如此,【林】想了想,還是破冰一笑,把握在手裡的茶杯遞了過去。
奧斯卡·王爾德滿意接過,輕輕抿了一口不加任何佐料的溫熱紅茶道:“沒關系的啦,你不用在意,隻要我認為波西愛我那就夠了。”
愛一個人多麼簡單,無非給對方最好的一切不就行了。
聞言,【林】卻把臉上的平淡笑容彰顯地更加快樂,莫名想笑:“原來如此,你又去跪地複合了呢。”
“錯錯錯!大錯特錯哦!”奧斯卡·王爾德突然激動道。
“嗯哼?”【林】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身為畫的他怎麼會左眼皮狂跳呢?
他緩緩收起笑容,而後冷臉看着奧斯卡·王爾德放下茶杯,再拍手對他說道:“這次并不是我去獻花複合了,而是波西主動來找我了~”
“所以呢?這是件好事不是嗎?”而【林】卻認為接近危險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了。
奧斯卡·王爾德停下内心的激動,頓時心虛地擡起碧綠色上挑的眸子對【林】閃躲。
“快說話!”威脅逼近。
奧斯卡·王爾德精神有些恍惚,開始對他唯一交心知己知彼的畫框朋友縮着脖子道:“作為甜蜜的機會,我……不小心把你的存在…偷偷告訴了波西。”
因為隻有一次,道格拉斯伯爵才給了波西出門的機會,主打一個他動不了寶貴超越者,又能挾持自己的把握。
大概率明天的畫框,不能随地消失躲過耳目,并且要跟着他去荒唐貴族舉辦的無聊宴會。
【林】沉默:“……”
從未哀傷惱怒的畫框感覺快要裂開了,勉強過了幾分鐘緩和時間。
他才将塞進兜裡的紙巾,往華貴的羊毛地毯上扔出一團,“你真是個蠢貨啊,我的造物主。”
那麼多異能力者存在,他要是被人發現是異能力了,或者被英國結交百年世仇的法國意外發現了。
都不用他們浪漫自傲的法國異能力者,和一堆看起來表面老實的種花那邊沖上國際論壇破口大罵,上訴糾紛。
恐怕隔天呆在老家,自認最愛上網沖浪的本體做法,估計連夜就帶着手底下指哪打哪的家養龍過來一血帶走偷竊力量的造物主。
而且身居英國異能力者頂端一把手的阿加莎·克裡斯蒂,她也不會讓鬧出醜聞事端的奧斯卡·王爾德好過。
最起碼不死也得脫層皮,簡直丢人丢大發了。
“我很抱歉…”
“不必擔心,你能創造出我的結局大概早就注定了,畢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這個世界可不是為了誰而旋轉的啊。”
釋然的話語讓奧斯卡·王爾德沉重的心情好了幾分。
最後擡頭瞧向對面醫生打扮的【林】,又推推鼻梁上剛挂了的圓框眼鏡。
在透光的眼鏡片裡,靜靜倒映着隻要畫框沒被人為損壞,那麼外貌連火焰都不會燒壞的清秀面龐眉眼溫柔,似乎會為了自己敞開心扉。
有那麼一瞬間,奧斯卡·王爾德呼吸急促,重新問道掌握在手的異能力畫框:“你不害怕,或者讨厭我的決議嗎?”
畢竟自己心裡有了最壞和最簡單的打算,與【林】的畫意想法不謀為合。
“讨厭又有什麼意義的呢?就像潑出的水一樣,哪有幹淨收回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