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曜嘴上雖然說的選人,手上也在指人,但腦袋一直偏向的路絨這邊,甚至眼睛都沒有看一眼指的誰,反而一直是盯着路絨淺笑。
路絨更着急了:“你怎麼看都不看一眼就選人?”
随便選人輸的風險得有多大!輸了還要怎麼走出城堡?!
甯曜聲音輕緩地回:“你怎麼聽都不聽一句就躲人?”
路絨愣了愣,随後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濕潤,發洩似的一股腦說道:“你要說什麼?你還能說什麼?我全都看見了啊……你隻是做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向我這個沒有鬼用的玩具熊解釋啊?嘻嘻。對的呀。解綁了您就自由了。我要怎樣又和您有什麼關系呢?”
“沒有鬼用”這幾個字,路絨還是從甯曜嘴裡面學來的,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被他說出口了。
路絨邊是哭腔邊是笑意的語氣,自己聽來都覺得滑稽無比,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難受,可他也怨不了任何人。他對自己沒辦法去怨誰感到更難受,那股子的委屈以及被反複抛棄的失落感怨集在心裡,卻又無處發落,以至于最後隻能怨自己。
他為什麼要是個玩偶?
他隻是個玩偶啊。
他想哭,眼淚也始終掉不下來。
甯曜隐隐有些心疼起小玩偶,此刻竟然生出了想要把路絨攬過來的沖動。
默了默,甯曜才意識到自己這唐突又荒缪的想法,随後千言萬語之彙集成了一句蒼白到不算解釋的解釋:“我不是為了那張卡選擇放棄你的……”
路絨心裡全是對自己的怨氣,對于甯曜這句蒼白無力的解釋也全然當做沒聽到,隻是一個勁的捂住自己的腦袋,整個人也縮成了小小的一個。
安攬,安攬,安攬你在哪呢?
路絨心裡無助地想。
我真的好讨厭現在的自己啊?我好讨厭會因為人類難過的自己,也會因為人類開心的自己。安攬,安攬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嗎?
小白歎了口氣,說:“距離下注結束時間還隻剩一分鐘了。你倆先把賭注下了來。有什麼誤會,有什麼怨恨,後面再說。”
甯曜聽到後,随手用筆指了指小青年,再心不在焉的畫了兩筆……桌子上還是沒有任何字迹。
小青年也有十個人了?
甯曜略帶疑惑的看向了小白。
小白聳了聳肩,說:“不關我的事,我隻知道我選了。”
沈億也幽幽的搭了一句話,但卻是撐着腦袋,眼神放空,誰也沒看:“還有我,我也選了。”
甯曜不再猶豫,快速地指了下胖姐。
這次桌子上終于出現胖姐兩個字。押注成功 。
路絨與此同時也趕緊指了下胖姐,在桌子上橫七豎八歪歪扭扭的畫了起來。
同樣也押注成功。
此刻被他們四人一人一半押注的胖姐和小青年,正無精打采地蹲在賭場的一個角落。
“現在我們每個人隻剩一張上等牌了。”小青年率先打破了沉默,“算上還可能赢牌的中等牌有三張。一共隻有四張可能能赢的牌。姐,也就是說我們要靠這四張牌赢兩條命,你現在有啥想法不?”
胖姐沉默了一會之後,說:“至少還要赢兩場賭局,才能赢這個副本。出下等牌隻可能輸掉賭局,或者是跟對方打成平局。那我們現在隻有兩種情況能選了。一種是赢三場,輸一場或平一場。一種是赢兩場,平兩場。”
小青年屈着雙腿,揚着頭看賭場最上方的牆壁,現在都還能感受到後背被踢打帶來的疼痛,以至于提不起任何力氣。
他望了一會兒之後,半是無奈半是失落的說:“我們能赢的機會太少了。”
“除非有神明降臨。”他又補充道。
長桌上,注視着賭場内一舉一動的“神明”們,看着一場又一場的賭局進行下去,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路絨看的則是比誰都認真,忽然他注意到了什麼似的,喊道:“你們看,那個人似乎又要去找他們麻煩了。”
那個肌肉男,此刻正帶着兩個壯漢,朝着胖姐和小青年的方向走去。
“光躲在這裡有什麼意思?不玩也是要輸的。”肌肉男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不如起來跟老子玩一局。陪老子玩的高興了,沒準還能施舍一下你們,帶着你們出去玩幾把。”
“不玩。”小青年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肌肉男臉上的笑頓時凝固,沒想到這人被揍成這樣了,還這麼有骨氣,于是大手一揮,兩個壯漢上前便架起了小青年。
“你你們要幹什麼?”小青年慌慌張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