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
“姐姐!!”
光線刺眼,環境陌生。
南門翊眨了下眼,想坐起來卻全身無力。她小心觀察四周,這裡似乎是處……破廟?
佛像已經損毀,蓮台寶座上隻剩一雙腳。屋頂尚且完好,但蛛網密布。自己周圍倒是有打掃過的痕迹,身下還鋪了些草,墊了張粗布。
南門翊慢慢側過身,等腦内的眩暈消散,觀察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完整的,外面還蓋了件男人的外衣。
記憶逐漸回籠,那個救了自己的人呢?
南門翊緩慢轉頭,這裡并沒有其他人的蹤迹,倒是自己身旁有一隻木碗,裡面盛着清水。她猶豫一下,伸出手,慢慢喝了些。
發燒讓南門翊變得遲鈍又虛弱,她在原地躺了會兒就撐不住了,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很好,沒有夢,等她再次醒來時,身旁已經燃起了篝火,救她的人正坐在火堆旁烤着什麼。
南門翊剛剛動了下身體,那個男人就立刻看了過來:“你醒了?”
南門翊有了點力氣,但聲音依然嘶啞:“謝謝。”
男人放下手裡的東西——南門翊這才看清,那應該是一隻雞,隻是毛沒褪幹淨,烤的有點慘不忍睹——他走過來,把南門翊扶起來,拿起地上的木碗給她喝水。
“謝謝。”南門翊再次小聲道謝,把水吞咽下去。
但,這個人為什麼一直看着自己?
南門翊小心看了下男人,心裡卻生出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這人怎麼有點……
有點……
眼熟?
男人看着南門翊,突然說:“你娘是不是叫瑩娘?你還有個姐姐,叫南門鸢?”
南門翊心中一驚,身體雖然沒動,但眼瞳的變化卻暴露了她的想法。
“看來是了,”男人的話音裡帶了些歡喜,又似乎很惆怅,“你是不是單名一個‘翊’字?”
南門翊更震驚了。
她、她該不是遇上極淵閣的人了吧?那可糟了,姐姐那邊會不會因此受到威脅?會不會……
但更大的震驚還在後面。
男人語氣平靜地說:“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我是你爹。”
“……?!”南門翊再也忍不住,擡頭看去,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覺得這人眼熟了。
因為這個男人就是和自己長得很像啊!不對,應該是說,自己和這個男人長得很像!
男人正是燕蓋。
他和南門翊相互對視,兩雙一模一樣的瑞鳳眼,即便隻是普通注視,也有種深情款款的感覺。
“你是我……爹?”南門翊驚呆了。
燕蓋小心地撥了下南門翊的頭發,露出少女的臉。
多麼像啊。
燕蓋心中酸澀。
這孩子的鼻子和嘴,簡直和瑩娘一模一樣,而她的眉眼,則是自己的翻版。像到什麼程度呢?就是那種隻要看一眼,就能确确實實知道是誰家孩子的那種像。
“是,我叫燕蓋,是你爹。”燕蓋柔聲說着。
但南門翊在度過最初的震驚後,眼神卻逐漸變得警惕,身體也微微後移。
燕蓋愣住:“怎麼了?”
南門翊:“謝謝你救了我,但我姐姐說過,我爹早就死了。”說着,她就掙紮着要起身。
燕蓋急忙扶住她,心中酸澀,但語氣依然溫和:“你不認我不要緊,但你現在病着,雖然吃過藥了,最好還是不要亂動,要多休息才能快點好起來。”
南門翊沒說話,隻是扶着旁邊的牆,用力想站直身體。
燕蓋撿起掉在地上的外衣,給她披上,說:“夜裡涼,你别出去,就算想走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說,好嗎?”
南門翊隻邁出一步,就覺得全身無力要倒。
“你别動!快坐下。”燕蓋扶着南門翊,強行讓她坐下,“等下你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能好很多,到時候你想去哪都行。”
南門翊終于坐好,燕蓋松了口氣,問:“你姐姐呢?她沒來找你嗎?”
南門翊主動看向燕蓋:“你見過姐姐?”
燕蓋:“當然,我是為了找她才到這的。”
半天後,南門翊說:“你真是我爹?”
燕蓋立刻說:“我是。”
南門翊看着燕蓋,心中天人交戰。姐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想幫姐姐,但她到底該不該相信這個人?雖然他們長得很像,但天下這麼多人,總有人長得相像吧?而且姐姐曾經說過,不要輕信任何一個人,特别是充滿“巧合”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燕蓋察覺到什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姐姐她是不是出事了?”
南門翊垂下目光,終于還是放松了語氣,說:“沒有,隻是我們失散了,我也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