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淼也笑，妍麗中透出一點壞：“别妄想了，我是不可能摔下去的。”

褚師瑜：“……”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一片平坦開闊的地方，眼看前方道路暢通，牛卻突然停步，褚師瑜不解地看着它：“什麼情況，累到罷工？”

朱淼輕描淡寫：“動物的本能。”

褚師瑜：“啥本能？”

“趨利避害的本能——越是弱小，越是容易察覺到潛在的危險。”朱淼目視前路，冷笑一聲，“接近那東西的結界了。”

“結界？”褚師瑜舉目張望，沒發現任何異常，“在哪兒？”

朱守别彎腰去解纏繞在牛爬犁上的固定繩，聽到褚師瑜的問題，站直身拿手一比距牛鼻子一米遠的地方：“就這兒。”

褚師瑜眯了眯眼，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朱守别笑起來：“咱們肉眼凡胎看不到是正常的，所以我太爺爺擱那兒做了标記。”指指旁邊的大樹，“他栽下兩株樹，一株是核桃樹，還有一株也是核桃樹。”

褚師瑜：“……”大哥你魯迅先生附體麼？

“當然，平常日子你要是走到這，所見的場景可不是這樣子的。”朱守别呵呵一笑，“能看到核桃樹，就代表‘門’開了。”

朱淼從牛背上跳下來，在朱守别比手畫腳之際，從那兩棵核桃樹中間邁過去。

褚師瑜斜眼一掃，就見原本正常的空間突然産生類似水波紋的扭曲，朱淼妖娆的背影也有點失真，就好像中間隔着一層透明的凝膠膜：“師父？”

朱淼駐足回頭：“抓緊時間。”

褚師瑜擡頭看看火力正旺的大太陽：“哦。”

“抱歉，我們隻能送到這裡了。”朱守别開口，“你先進去，我再把東西一件一件遞給你，沿着這條路走，轉個彎就能看到更房，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二位了。”

褚師瑜點點頭，距離雖不長，但架不住東西多，畢竟隻他一個勞動力，全都搬到更房去，也算得上一件大工程了，可不得抓緊時間？不然就要耽擱做晚飯了……擡腳邁向無形的界限，明明什麼都看不見，感覺卻好像穿越粘稠的膠水，待過界之後，強大的壓迫感瞬間将他裹挾其中，呼吸都不通暢了。

朱守别觀察褚師瑜表情：“你還好吧？”

褚師瑜調整一下呼吸，很快适應過來，微笑：“沒事。”伸出雙手做承接姿勢，“開始吧。”

所謂“更房”，其實就是個小三間的活動闆房，因為每次都是兩人輪值，所以就像朱淼的簡易房一樣有兩間卧室，房間整潔，被褥幹淨。

褚師瑜像個小松鼠一樣倒騰完他們師徒的儲備糧，又分批拎過來孝敬吸血鬼大人的貢品兔，看着時間還早，于是跟朱淼打招呼：“師父，我到附近轉轉。”古代毛賊小偷小摸之前都要先踩踩盤子，何況他們師徒是來幹大事的，先熟悉熟悉環境是最起碼的操作……

以手撐腮，歪靠在石桌上昏昏欲睡的朱淼，聽到褚師瑜的話，懶洋洋地撐起眼皮：“去吧。”

竟沒叮囑他别耽誤晚飯？褚師瑜倍感新奇，卻沒有多說什麼，拔腿就走。

轉了一個多小時，沒發現任何疑似郡主冢的大土堆，要不是頂着令他渾身不舒服的壓迫感，褚師瑜簡直要懷疑自己不過是在普通的山頭打磨磨，眼瞅着太陽偏了西，該回去準備晚飯了，褚師瑜停止探索，循着來時做過的标記原路返回。

拐出小樹林，老遠就看見換回沖鋒衣的朱淼蹲在闆房前小溪邊洗東西，褚師瑜是又驚又喜：“呦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等贊歎朱淼變勤勞，突然發現他正在洗的東西有點不對勁，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