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他穿過衣帽間,看到卧室裡的許達趴在床尾,仰着頭,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電視的聲音沒有調得很大,甚至偏小,是要努力伸長耳朵才能聽清的水平。
還挺有公德心。
晉楚笑了笑,将擦頭發的毛巾丢到桌子上,“不困啊?明天再看?”
“嗯。”許達敷衍地給了他一個氣音。
晉楚本想繞過床走到另一邊,但瞅着許達專心緻志的模樣,實在不想擋到電視畫面,便改了想法,擡腿往床上走。
彈性良好的床受不住成年人在上面走動的分量,抗議似的颠了殿,連帶着許達也受到波及。
許達扭過頭,看着晉楚如履平地地在床上走着,這人身材本就高大,站在床上,頭頂簡直要碰到天花闆。
“你幹嘛?”許達一頭霧水。
“你看你的電視,我拿吹風筒。”
晉楚橫穿而過,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坐到床側,制造起了噪音。
許達目測了眼正常路線的長短,又看了看直接出門左轉踩床上過去的距離,三下五除二地得出晉楚是個懶鬼這個結論後,注意力又放回電視上了。
“你聲音調大點呗。”晉楚不知道自己的體貼換來一腦袋貶義标簽,透着吹風機的噪音,大聲說,“房間隔音其實挺好的,再大點聲問題也不大,吵不到别人。”
許達從善如流地按了幾下音量鍵,電視聲音頓時清晰起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愛上你了。”
“我……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
“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報答了。”
“蕭郎……”
“憐兒……”
兩個主角含情脈脈地對視半天,開始卿卿我我,意亂情迷。
許達瞥了晉楚一眼,“這就你說的言情電視劇?”
晉楚憋着笑,“對啊。”
“以身相許?”許達不以為然地哼了聲,擡手換了台。
“恩人,你救了我的命,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不,你不必如此。”
“可我心甘情願!”
兩個不一樣的主角含情脈脈,對視半天,開始卿卿我我,意亂情迷。
許達在晉楚和電視之間來回看了幾遍,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了口,“你們報恩隻講究肉償嗎?”他再次換了台。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殺了我全家!我巴不得将你挫骨揚灰!可你為什麼還要救我?為什麼?”
“風娘,是我對不起你。可我怎麼忍心眼睜睜看着你。你不想見我,我走,我這便走。”
“你走你走!”
“好,我走……風娘,你怎麼了,怎麼渾身發燙。”
“我,我好難受。”
兩個主角又開始視線膠着,卿卿我我,意亂情迷。
許達茫然,“男的不是殺了女的全家嗎?”
晉楚憋不住笑了,“是啊。”
“那她……發情期到了嗎?”
晉楚笑得發抖,“沒有,中了□□吧,電視劇常見套路。”
“熬過去不就行了嗎?非得睡仇人?” 許達認真考究了下,“她呆的地方很安全,還有體力把人推倒。”
“一般出現這種設定,都是熬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