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足迹每到一個地方,井濯都會在當地建立一個小動物之家:被遺棄的野狼崽、受傷的袋鼠、各種品類的流浪貓貓狗狗……長河落日圓的绛色餘晖下,井濯蹲坐在細膩的沙丘上,懷裡抱着一隻瘦小的沙漠狐,小家夥的耳朵尖還沾着細沙,安心地在他臂彎裡打起了盹。
而在此之間伴在他身側的朋友,面孔形形色色。井濯與他們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合影,笑容鮮活、自由、充滿生命力。
這些完全超乎了井炎知的認知,從前在他為數不多的印象裡,井濯事業心很強也不愛玩,退圈之後成了周震的賢内助。
井炎知第一次意識到,或許他從來就沒有了解過爸爸。
他盯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昵稱“133”,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直到門鈴聲驟然響起,井炎知才起身去取外賣。
塑料袋的窸窣聲擱放在餐桌上,井炎知屈起指節叩了叩北芳的房門,許久見裡頭毫無動靜,便輕擰開把手推開房門。
雖然已是第二次踏進這個房間,但井炎知還是有點無從下腳。
地面上到處壘着紙張本子,随便翻開一頁都寫得滿滿當當,大概都是一些有關表演的理論。井炎知估計北芳既不是科班出身,又沒有錢報班,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提高自己的演技。
不過,至今都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就是。
與此最格格不入的,當屬角落裡的一把吉他。吉他包是亮黃色的,鮮豔得仿佛在灰暗房間裡撕開了一道口子,挂帶上還拴着一隻很可愛的企鵝玩偶,黑白相間的絨毛看起來依舊嶄新,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又幹淨又亮。
北芳側躺在床上,薄被随意搭在腰間,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鴉羽長發散在溝壑分明的鎖骨上,似乎是覺察到有人進入,惺忪睜開的眸子還沾着尾薄紅。
若有似無地與之對視。
房間内的空調不知什麼時候被調得很低,井炎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個,可以起來吃飯了,一會兒面坨了。”井炎知說完,就撓撓後頸兀自回到了餐桌前。
一分鐘後北芳也安靜地坐在了面前,用瓷勺不疾不徐地攪動湯面。他的眼神已經恢複往日的清澈,酒意也似乎已經完全褪去,隻是臉上還帶着一絲困倦。
井炎知把外賣袋裡的薄荷糖拿出來,遞給他:“給。”
“這是什麼。”北芳接過包裹着玻璃紙的糖果。
“?”明明睡前還能堅持自己換衣服上床,怎麼兩杯酒也可以喝斷片,井炎知解釋道,“你忘了?你說你牙癢,所以這是買給你止癢的薄荷糖。”
北芳沉默片刻,似乎對醉酒的自己毫無印象,但沒有反駁,隻是淡淡地問:“有用嗎。”
“試試吧,反正含着也沒事。我買了好多種口味的,喜歡哪個吃哪個。”
井炎知對自己主意的可行性渾然不覺,此時手機界面忽然亮起,顯示井濯終于給他回複了消息。
【133】:剛找到了。是個演綜。
井炎知有種強烈的預感,敲字問:是不是《我就要演》這個綜藝?
【133】:是。
井炎知:“……”ber,姚伯伯你零幀起手啊,什麼時候背着我給我爸遞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