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回頭，臉如刀削斧刻，英俊極了。

文沁微微愣神，這才低下頭用藥酒一點點擦拭傷口，又細細塗上雪白的藥膏。

“這個是雪芨膏，軍隊裡常用的，效果很好。”

齊稷嗅了嗅鼻子，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很清香的氣味。”

倒和文沁身上的藥香有些相似。

用紗布從胸前往後纏了幾圈，文沁道：“如果昨天包起來就好了，也不會惡化成這樣。”

太子打了個哈欠：“文文很會包紮？”

“從前經常給……哥哥他們包紮。”

齊稷反過身，抱住他：“孤有些乏了，文文你陪孤躺一會兒吧。”

文沁臉通紅，就這麼靠在太子赤裸的懷中，不知不覺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特别踏實，醒來已經是午時，肚子餓得直叫。

太子已經去了大理寺，柳氏捧着藥碗過來，文沁有點過意不去：

“柳娘子不必親自過來，交給秋蒲就是了。”

柳氏眨眨眼睛：“在娘娘身子大好以前，妾每天都會過來的。”

在她殷切的眼神下，文沁把藥一口氣喝完，眉頭都皺到一起了。

柳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錦袋，露出裡面的蓮子糖。

文沁眼前一亮。

“這是妾自己做的，娘娘嘗一下嗎？”

舌尖的清甜彌漫開來，遮住了口中的苦澀。

“柳娘子是西京人？這個味道很正宗。”

柳氏點頭：“十五歲之前，都是在西京長大的。”

“後來呢？”

“後來就跟着殿下來京城了。”她笑得十分懷念，“妾十五歲入東宮，如今已經五年。”

文沁沉默，柳氏比他還大一歲，卻還隻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

他看着柳氏優雅的脖頸，突然想到什麼。

“兩年前的萬國宴，有個京城第一才女，名叫柳雪的——”

“才女不敢當，柳雪正是妾的名字。”柳氏抿嘴一笑。

文沁想起兩年前剛入京城，适逢萬國朝拜，宴席上有人挑釁，有一女子鋒芒畢露、舌戰群英的場景。

他不由得肅然起敬：“原來是姐姐！”

柳氏疑惑：“您見過我？”

文沁想起當時的小插曲，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能點頭，然後由衷道：“第一才女的風貌，自然令人難忘。”

柳氏臉頰飛紅，似是想到了那天的情景，眼睛熠熠生光，十分美麗。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柳氏說文沁需要靜養，另外還有一名娘子生病了要去探望，便先走了。

文沁望着她大家閨秀的背影，又想起光風霁月的太子，隻覺得兩人十分登對。

又想起自己妹妹，如果真嫁進來，面對這樣出色的美妾，妹妹又該如何自處呢？

秋蒲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動作，沒有對文沁說她寫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