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磕了一個頭，眼中含淚：“這孩子從此就是娘娘的了，望娘娘能夠善待他。”

“他有小名嗎？”

女人不回答，猛地閉上眼睛，轉過腦袋，再也不看孩子一眼。

官差不敢對文沁說什麼，隻能去拖女人，女人失去了全部力氣，像破麻袋一樣被拖走。

文沁抱着小孩上車，說：“去國公府。”

又對如風說：“去請個大夫。”

如風立即去了。

到了文國公府，本來悶悶不樂的秋蒲看到這小孩兒的可憐樣，也不禁感歎：

“可憐啊。”

“你在前廳等大夫，我去後面休息下。”

文沁回到自己的卧房，反鎖，從珍寶架後摸到機關，地道口打開，文沁鑽進去，沿着地道往裡走。

文黃兩家比鄰而居，在西京如此，在京城也是如此。

文沁走到盡頭，聽了半晌，确定沒人以後，這才鑽出來。

入目是黃诼的書房，一片狼藉，顯然已經被搜查過了。文沁憑着記憶，在畫後找出一個暗格，裡面果然有一個盒子，剛收好，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

文沁趕忙躲回地道，聽到門吱呀被打開，又聽到裴瀝青的聲音：“給我搜！”

一陣翻箱倒櫃，有書本轟隆砸落在頭頂，文沁放下心來，如果被書擋住，應該不會被發現了。

下一秒，他卻忽然屏住呼吸。

“殿下，此處搜過好幾遍了，那東西會在這裡嗎？”

“胡平招供不會有錯，黃诼應當沒有機會帶走。”

太子溫潤笃定的聲音傳來，文沁摸了摸懷中的盒子，心中第一反應不是慶幸，而是有些悲傷。

“牆上這些畫，都撕了。”

“且慢。”

太子踱了兩步，正停在文沁頭頂附近，他心撲通撲通直跳，等着太子下一步動作。

太子卻許久沒有說話。

“殿下，這副畫有何不妥嗎？”

“收起來，不要損壞。”

太子吩咐道。

文沁忽然意識到，這個位置，挂的應該是一幅秋獵圖。

是文沁以前送給小侯爺的。當初還被他嘲笑了。

因為圖上的三人，兩男一女，都在騎着烈馬奔馳，而文沁其實是不會騎馬的。

所以他畫畫時故意把自己畫在最前面，追着一隻白虎，十分威風。為此被小侯爺狠狠揶揄了一番。

妹妹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旁邊提了兩行字：“弓背霞明劍照星，秋風走馬出西京。”

下面蓋了三人的印章。

小侯爺很喜歡這副畫，後來回京城也帶在身邊。

頭頂的聲音嘈雜不斷，文沁輕手輕腳地往回走，袖子裡的東西似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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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詩句改編自唐代令狐楚《少年行》：“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