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悲從中來,他看到地上的血迹,用力把眼淚擦掉,可眼淚不停。
從小在西京長大,他比誰都知道,沙漠裡流血意味着什麼,這些血腥氣将會成為黑暗中的指明燈,吸引無數猛獸前仆後繼,等待小狼,甚至是母狼的,隻有死亡。
“小兄弟,我們要去前面紮寨了,一起來吧,晚上的水源邊可不安全。”
那黑臉的士兵道。
文沁知道他說的有理,悶悶地跟着這群士兵往前走,絲毫沒注意到區區一個小卒怎麼做得了幾十個士兵的主。
一直到帳篷都紮好,文沁還是一個人坐在篝火旁邊,誰也不理。
“對不起。”
黑臉小哥看出了他的傷心,
“我們以為沙漠狼要攻擊你,所以才會射箭。”
文沁知道,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自責。
那黑臉小哥見他不說話,繼續道:
“你是大周人?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沙漠?這裡很危險。”
天知道當他遠遠看到一個男孩坐在月光下,伸手撫摸小狼的模樣,是多麼驚豔。
文沁隻是把臉埋在膝蓋裡,不搭理他,直到聽到他用好聽的聲音繼續說:“我們是來跟掖西打仗的,還要趕着去大營,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文沁才擡頭:“那你認識小侯爺嗎?就是黃诼。”
黑臉小哥愣了一下:“認識,他應當在大營。”
心情突然輕松多了,他懇求道:“可以帶我去嗎?我這次就是出來找他的,結果被商隊甩了。”
“你跟他什麼關系?”
“他是我哥哥,”文沁生怕對方不信,補充說,“他是七月初五生日,對吧,我就是來給他過生日的。”
其實文沁是賭氣出來投奔黃家哥哥的,可是他怎麼好意思直說。
黑臉小哥似乎是被他迅速陰轉晴的能力震驚到了,安靜了許久,才道:
“你真是個好弟弟。我們後天就能抵達大營,這兩天你就跟着我們吧。”
文沁喜笑顔開,不停道謝。尤其這位将士還跟他分享帳篷,文沁更加感激了,先前的不愉快已經被他抛到腦後。
計劃的很好,誰知道第二天早上,文沁就發燒了。
草草喝了軍隊裡的草藥,文沁被黑臉小哥背在背上趕路,他十分不好意思,可是對方說:“帶上你是我的決定,可是軍隊不能因此而耽誤進程,因此我背你是應該的。”
黑臉哥哥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一上午沒喊過累。
文沁又欽佩又感動,終于到了休息的時候,文沁伸出袖子給他擦汗,越擦這張臉越白,正驚奇着,突然聽到一個遠遠的熟悉的聲音:
“阿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