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立即放下手,毫不猶豫,轉身飛奔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
“小侯爺!”
黃诼一把接住他,拎到一邊,出口成章:
“你個煞筆,你跑過來幹嘛!”
“我……”文沁被他罵了,滿腹的委屈突然湧上來,“我……”
話未出口,眼眶已紅。
黃诼連忙打自己的嘴:“是為兄錯了,阿沁你别哭啊!”
文沁看着一身戎裝的小侯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拍嘴巴,突然十分過意不去。他扯扯他的衣袖,轉移話題:“你不是在大營嗎?黑哥哥本來要帶我去找你的,說是明天才能到。”
“哪個黑哥哥?”黃诼挑眉。
文沁簡短說了路上的事情,然後指向剛才的地方:“就是他——欸?人呢?”
黃诼把一個包袱砸到他懷裡,他站穩以後,才發現這個紅包袱正是自己丢的那個!
“怎麼在你這兒!”
“哼,”黃诼冷哼,“意外發現的。”
他不會說昨天閑得無聊去剿沙匪,正好在沙匪窩裡發現了這熟悉的包袱皮,若非文沁鐘愛水紅色,一應物件都用這個顔色做,他也不會一眼就注意到。逼問之下,才曉得文沁和他們同行的事情。于是直接端了土匪窩,連夜找了許多地方,這才發現他的蹤迹。
你可真行啊!黃诼暗暗磨牙,那麼多正經商隊不挑,偏偏挑中一隊沙匪。若非那大胡子看出他身份不一般,不願多生事端,他此刻早已經涼透了。
心中吐槽着,卻突然真的感到害怕。
他扳過文沁的肩膀,一字一句道:“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自己跑出來了,這世道險惡,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
文沁低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果然,他還是那個沒用的人。黃诼這才看出他臉色不太對,方才以為是日曬的潮紅,此刻仍沒有褪去,一摸才發現滾燙。
“操!”
黃诼惡狠狠道。
文沁打開包袱:
“姜哥哥準備的藥丸,我帶着的。”
黃诼立即解開水囊,卻發現已經空了,這時一個黑臉的小兵遞過水囊,他随手接過,感覺不對,再回過頭定睛一看:
“卧槽!”
“怎麼了?”文沁吞下藥丸,口齒不清地問。
黃诼神色複雜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又看向如白癡一樣的文沁,前腳遇土匪,後腳遇貴人,這踏馬什麼運氣?
當然,若幹年後的黃诼,若想起自己還曾稱呼過齊稷為貴人,一定會把劍拿出來抹脖子羞憤而死。
然而此時,尚未長成的少年們,也隻是剛剛有了淺淺的交集,像一顆石頭丢到水面,很快歸于平靜。
黃诼擔心文沁的身體,假裝沒認出太子,直接騎馬回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