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路。”

蘇康看到周圍都是跟自己女兒一樣年紀的年輕人，略微有些不自在。

“老爹你一邊去，雲妹妹跟我來。”

蘇輕輕把香雲拽回包廂，恨鐵不成鋼道：“死老頭兒不知羞，他有什麼好的，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香雲摘了帷幔，露出纏了紗布的腦袋，認真道：“長得帥，身材好，學問好啊，你還記得他教咱倆讀三字經嗎？”

蘇輕輕驚訝道：“那會兒你才五歲吧，你不會從那時候就……”

說着上下打量着香雲：“怪不得你那麼喜歡到我家看書，回回都能找出許多問題來請教，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愛做學問……”

“除此之外，你不覺得你爹很可愛嗎？”香雲捂着胸口，“每次看他一本正經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樣子，天啊，好可愛。”

蘇輕輕聽不下去了，整個人都感覺到不适。

文沁卻聽得認真，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于是便為香雲說話：“蘇大人一身正氣，确實挺帥的。”

“是吧，”香雲像找到了知己，“老蘇和太子殿下都是這種正人君子的類型，讓人忍不住想要琢磨琢磨。”

“咳咳！”

文沁猛地咳嗽了兩下。

“我爹怎麼能跟太子比？他都一把年紀了！”蘇輕輕捂臉，“你不是眼睛壞了就是腦子壞了，得讓柳姐姐給你治一治！”

“蘇大人才四十出頭吧，保養的其實也還挺好的。”文沁稍微冷靜下，公允地說道。

“哼，你就向着她吧。”

蘇輕輕賭氣坐到一邊扇扇子，香雲坐到香琴身邊，很快台上人就咿咿呀呀唱起來，衆人都看得入神。

柳氏這時端着藥碗回來了，文沁祈求她：“我可以等會再喝嗎？”

“不可以。”柳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好吧。”

“這個小旦雖然不如我，唱的還挺好的。”

香雲一邊嗑瓜子，一邊點評。

“就是這個青天大老爺選的太醜了，沒有老蘇好看。”

文沁看過話本子，知道青天大老爺的原型是蘇康。他喝了一口藥，附和道：“确實不如蘇大人好看。”

“唉，換個小生演就好了，結局讓花魁嫁給青天大老爺，将會是多麼完美。”香雲歎息一聲。

蘇輕輕：“沒門兒，你說幾次也不管用，結局不可能這樣寫。”

“你是故意選這個老生吧？又矮又老，花魁看上去就像他孫女一樣。”

香雲面露不滿，文沁也說：“蘇大人身材很好的，站立如松，也沒有肚子，這個老生有點太胖了。”

隔壁傳來什麼聲音，包廂簾子被突然掀開，文沁戛然而止，看到蘇康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還有他身後的姜玄玉，以及，露出半個身子的太子殿下。

“蘇大人，姜哥哥……”文沁被藥嗆得咳嗽起來。

太子本就冷凝的目光瞬間又涼了幾分。

姜玄玉上前接過藥碗，聞了聞，皺眉道：“這是誰開的藥？”

“是妾身。”柳氏道，“閣下是？”

文沁努力忽略掉某個人的眼神，介紹起來：“柳姐姐，這個是我跟你說過的軍醫哥哥。”

“在下姜玄玉，表字塵之。敢問小姐芳名？”

“她是太子殿下的側妃娘娘，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禮？”

蘇輕輕警戒地看向姜玄玉。柳氏方才起就有些出神，安撫地拍了拍蘇輕輕的手背，道：“妾身姓柳，單名一個雪字。”

“柳雪，好名字。”

姜玄玉剝開扇子，輕佻道：

“在下從前也認識一個姓柳的人，是住我們家旁邊的窮書生，可惜身子太差，娶了老婆沒幾天就死了。”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輕輕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書生打扮的人很有敵意，蘇康呵斥道：

“輕輕，不得無禮。這位是西京有名的神醫。”

“哼，他才無禮呢，”蘇輕輕看到面色不太好的太子，立即告狀，“殿下！他調戲你的側妃，你不管管嗎？”

一身白衣的太子殿下這時才步入包廂，他與姜玄玉服色類似，隻不過他不染纖塵更具貴氣，平時他多溫和，倒容易讓人忽視這一點，今天面色不佳，便生出一種上位者的距離感。

而姜玄玉則更具儒生氣質，有一種書生的風流。

文沁盯着兩人看了一遍，心虛地低頭，卻見太子接過藥碗，語氣略帶責備：“又不好好吃藥了？”

衆目睽睽下，文沁嗫嚅道：“馬上，馬上就喝完了。”

“多加了一味黑附子，不過也無礙，喝吧。”

姜玄玉說完，柳氏的臉色突然就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