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前情提要,在七年前——也就是我剛畢業入職那年,作為一線人員在拆彈過程中直面了本應停下,卻被恐吓犯重啟了的倒計時炸彈。
隻有七秒的倒計時卻在我選擇了沖刺時仿佛加長,讓我能夠憑借鍛煉出的速度在最後危機時刻沖向了下一樓,卻依舊由于沖擊力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爆炸力如此驚人的情況下,沒穿防爆服的我作為最後一個下樓的人,盡管免了近距離沖擊,但依舊由于餘波攻擊陷入了重傷昏迷。
至少不是來不及躲避直接以粒子态離開人世,也依舊是能夠稱得上奇迹的一件事。
在奇迹沒發生的情況下,哪怕穿了防爆服,也就是多一個要額外火化的步驟。
在昏迷中我這樣想過。
某種意義上,甚至得感謝由于時間緊迫于是選擇未穿上防爆服的舉動,如果呆在連穿脫都需要他人協助的防爆服中,或許我連昏迷的機會都沒有。
重回爆處組後,被松田耳提面命不是所有的炸彈都會由于計時器數字顯示失靈,而擁有多出來的時間讓我得以逃生,強制要求我必須穿上防爆服——
彼時他作為擁有四年一線處理炸彈經驗的天才前輩,哪怕已經轉到了搜查一課,爆處組中仍然有樂于為其通風報信逮捕我的成員。
故而這是我最後一次沒穿防爆服拆彈。
說回到昏迷。被炸彈的沖擊波波及并非是一個能無知覺就度過的遭遇。
作為幸運之下,或者我更願意稱呼是在“偶然”因素的影響下,能夠存活以身講解遭受的感覺的少數人,我的感知與遭遇同一個爆炸的其餘隊員并不一緻。
爆炸瞬間由内而外仿佛無法言說的刺痛,爆炸聲導緻的耳膜破裂,鼻腔溢血帶來的窒息感等實際感受我們倒是沒有大的差别,但在昏迷後我并非毫無知覺,也許是昏迷時限的差别導緻。
後來距松田說他從廢墟下翻出被血蓋了整面,呼吸微弱但好在沒有缺胳膊斷腿的我時,并沒有想到我會昏迷如此之久。
我也一樣。
24.
回憶了一番昏迷的原因,能夠被降谷在意且提及的“昏迷”,無論如何也隻能想到這場引起了我人生軌迹發生了重大偏移的爆炸。
至于我恰好醒來的那天,正好是在我昏迷的第四年整。感知到松田的呼吸聲,我從虛無中再次找回了意識,緊接着,睜開眼睛,我看見了喘着粗氣拿着手槍向我走來的長發男子——
降谷零打斷了我。
“萩原研二,”他歎了口氣,
“三年前的11月7日,你并沒有在醫院。”
“你去哪了。”
24.
在爆炸發生後第四年整,11月7日?
我從昏迷中醒來,看見由于預備犯罪過于激動的男子持槍向我走來,松田奪回了他的……?
不對勁。那不是醫院。
我開始竭力回想那天發生的事。
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的面前是松田?
為了追查爆炸的主謀,松田轉職進入了搜查一課,那天他正收到了最後一張傳真,意識到傳真中的暗号去往了摩天輪拆彈。
他不在醫院。
那這個時候我在幹什麼?
強烈的疼痛感似乎要将我的大腦攪拌均勻,越是回想我越無法記清當時的情況。
“萩原!”
凳腳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随着熟悉的松田驚慌的呼喚,
還好房間的隔音效果還不錯,我想,随後便沉入了黑色的意識海洋。
旋轉着的黑色與紅色,猶如萬花筒一般開始不斷折疊與延伸,透過鏡子,我看見諸伏景光——
是聽從了小陣平的建議所以留胡子了嗎?
我試圖露出笑容,心中卻是無處發洩的沉重。
他朝向我,比警校時期成熟了不少的面孔上殘留着愧疚,辨認着他的口型,
我讀出:
【抱歉】
25.
要是我再晚醒一點的話,松田可能又要和降谷打上一架。
聽起來有點像王子要為了睡美人大打出手,使用俏皮話技能成功使得倆人不再争鋒相對,轉而一起攻擊我。
“還能有說風涼話的精力,”松田雙手環胸瞪着我。
“現在想不起來的話就别想了。”
如果現在能感知到信息素的話大概有一大半都散發着噼裡啪啦的生氣。
三年前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今天之前因為沒有人提問傳來沒去想,也不會意識到之前的記憶還存在地雷的研二也是受害者哇!
“看我也沒用,”向回憶中的當事人之一求助慘遭拒絕,
“那天我拆彈到一半收到消息說犯人已經被逮捕,剛下摩天輪就被公安押着去指認了三天炸彈類型。”
看來又是一段和公安的不美好經曆。
松田回憶了一番我剛才說的話,補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