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掰着指頭數暑假剩餘的日子,一直到九月一日的來臨。
十點三十分,我一個人拎着行李,走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大概在五分鐘後就找到了格蘭芬多二年級女孩們的車廂。帕瓦蒂和拉文德正在玩某種雜志上的解謎小遊戲,而赫敏則望向窗外,見到我時向我打了聲招呼。
多麼和諧而美好的畫面啊。我想了想,還是把那句破壞氛圍的“你們有誰見到哈利和羅恩了嗎”給憋了回去,放下行李,坐在了赫敏的對面。
“暑假過得怎麼樣?”帕瓦蒂說,她的聲音似乎變得更沉穩了。
“特别棒!”拉文德突然激動地說,“我聽說吉德羅·洛哈特要來霍格沃茨教書了——”
“你已經說了一千遍了,拉文德。”赫敏說,但她的心情似乎不錯。
就我個人而言,洛哈特當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似乎還算不錯。光是不用聞見大蒜味已經夠我感恩戴德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也能激發我上課的欲望。
至于他上課的效果——如果他真有其書名寫得那麼厲害的話,這個學年結束,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絕對比當年格林德沃的巫粹黨還要強。
“你們跟羅恩和哈利吵架了嗎?”拉文德突然轉向我和赫敏,撐着腦袋問道,“我以為你們要天天和他們兩個黏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我說,“和你們待在一起也很舒服。”
“他們應該還沒來。”赫敏說,“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坐在這裡的話,隻要列車一啟動,我們就離開這個包廂去找他們。”
“你們不用這樣做。”拉文德不太高興地說,“我隻是問問而已。”
話音剛落,列車發動的轟鳴聲響起。我和赫敏都沒有動。
“我聽說這個學期沒有飛行課了。”我岔開話題,“真糟糕,我還想繼續在同學們面前炫耀我的飛行技術呢。”
“那真是太好了。”拉文德、帕瓦蒂和赫敏同時說。
我笑了笑,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像是忘記了什麼似的。我仔細回憶着,終于想起來了——
“糟了,糟了,糟了!”我不由自主地大聲說,下意識撐着桌子站了起來,“我忘記帶飛天掃帚了!”
他們三個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我的急切與懊悔。
“你現在是要跳下列車,回到你的家裡去拿飛天掃帚嗎?”拉文德說,“我一直覺得喜歡魁地奇的人——比如伍德——都是些沒有腦子的巨怪。”
“别這樣,拉文德。”帕瓦蒂不贊同地看向她的朋友,後又轉向我,“你騎掃帚時真的很酷,瑞秋。”
我其實不是很在意拉文德的話,所以沒有說話,隻是祈禱着這輛特快列車能開得再快一些。
等到了霍格沃茨,我一定要給羅彌娜寫信,問她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些什麼,以及能不能回趟溫徹斯特幫我拿掃帚。她總不可能逼着麥格教授給我開小竈……不可能吧?
我思考着,包廂的門卻被誰推開了。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納威的名字,站在門口的卻是一位綠領帶的女孩。
是斯萊特林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
她有些驚訝地看着拉文德和帕瓦蒂,又迅速把臉上的表情斂去了,很快就變回往日裡安靜而冷淡的樣子。
“抱歉。”她說,“我走錯了。”
車廂的門被輕輕地關上了,格林格拉斯的意外來訪就像是一場幻覺,她甚至連一點兒氣味都沒有留下。
我們四個面面相觑,卻都沒有為此而說些什麼。
最後,火車終于在霍格沃茨車站停了下來,我拉着赫敏走下列車,聽着林子裡各種貓頭鷹的咕咕聲,感受着清涼的夜風吹拂着小腿。
我和赫敏四處張望着,卻沒有發現哈利和羅恩的身影。真奇怪。
“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不遠處,海格用他響亮的大嗓門說道,手裡的提燈在黑夜裡吸引了不少蚊蟲,“哦,瑞秋,赫敏。哈利和羅恩在哪裡?”
“我們還想問你呢。”我大聲說,“你再找找看,可以嗎?海格?”
海格眯起眼睛,環顧四周。好一會兒後,他才遺憾地朝我們搖了搖頭。
“他們不會被開除了吧?”我小聲問赫敏,“還是他們已經通過飛路粉到麥格教授的辦公室裡了?”
“霍格沃茨有強大的保護咒,飛路粉沒辦法單方面從外界通往這裡。”赫敏說,“我倒覺得前一個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他們倆總是執着于冒險。”
我移開視線,執着于冒險的好像其實是羅恩和我。
我們順着人群,走上一條粗糙泥濘的路,而不是跟着海格去經曆傳統的劃船渡湖。
一路上,有不少人讨論着在天上飛翔的老福特安格裡亞車和一棵會打人的柳樹,甚至有人說那輛轎車就是哈利和羅恩開的。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可沒聽說過他們倆什麼時候通過麻瓜的駕駛考試了。
小路的盡頭停着上百來輛馬車,那些黑色的馬就像蝙蝠似的,還有一對巨大的、瘦骨嶙峋的翅膀。我沒多看,跟着帕瓦蒂走上了馬車。
馬車跌跌撞撞地行駛起來,車裡有一股散不去的黴味,再加上颠簸的路程,讓我幾乎呼吸不上來的同時還産生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欲望。
等馬車搖搖擺擺地停下來後,我第一個下了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有誰輕輕地掐住了我的肩膀。
“嘿,瑞秋,以及赫敏。”弗雷德或是喬治用他們一貫的歡快語調說,直到現在我依舊沒有分清楚他們兩個人,“你們有見到哈利和羅恩嗎?”
“如果有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待在一起。”我說。
“我們悄悄跟你說——”
“我們光明正大地跟你說。”另一個弗雷德或喬治說,我就當他是弗雷德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好吧。”喬治說,“你有看見天上飛翔的老款轎車嗎?那是我們的爸爸的車。哈利生日那天,我們就是開着那輛車去接他到陋居的。”
“他們倆可沒告訴我!”我震驚又難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