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開光期對于煉精化氣這個階段而言不過是個過渡階段,僅需掌握“精”和“氣”的動向并推動其轉化便代表其成功的進了這個階段,在這期間修行者能感受到丹田位置的灼熱及蓮子的生長。
但凡是稍有天賦之人都能夠在一兩年内進入開光境。可隻六年時間突破旋照、開光抵達融合,這個進度并不算慢。
在這三個月裡清雲派的動靜也不小,首先是安排的赈災頗有成效很好的控制住了災情的進一步蔓延,中間在山腳開墾了大量的田地雇傭了許多難民來種植,這樣不僅解決了難民歸屬和勞作的問題還一舉解決了外門弟子吃飯這個大麻煩。
除此些之外動靜最大的還當屬弘法道長再次憑借三寸不爛金舌大戰群雄,調停了夏國和東川的戰争。
這一舉動又為清雲派在東川赢得了衆多民聲,現下已無修仙門派能敵得過清雲派的聲名卓著。反而是從木費盡心力驅逐了那莫名的瘴氣,恢複了礦脈采集這事鮮為人知。
還太早了!
容還當即起身朝庭院行去。
那股詭秘的力量如今已經鉗制不了他了,既然他已然參悟一絲玄機又豈會再由他擺布?容還微微佝偻身軀緩解胸口的刺痛,一刻不歇的趕到了雲朗面前。
“師傅。”雲朗見他匆匆而來面上并無波瀾,隻是恭敬的行禮。
因為此時故事裡的容還定然是一襲白衣飄飄若仙,哪像他般狼狽躊躇?
他的師傅至死都是足不染塵衣不沾露不落凡塵的容還仙長,所以雲朗面對他時也總是端得平淡得體的姿态。
少年人正是竄得快的時候,三個月時間他便已快到他的肩頭了,容還掏出了劍,劍鋒依舊犀利地對準着對面的少年。“舉起劍,雲朗。”
少年隻是凝視着他的師傅,那把劍幾乎抵着他的脖頸可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全然無視被冠有劍仙之名的仙長的進攻。
“舉起劍來。”容還沒什麼耐心的向前一步,眼前的場景已經開始崩塌了,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鮮血落在他銀白的劍身上,容還看見對面的雲朗依舊一動不動,他的神情如舊,眼睛裡是他從未看過的鄭重。他有幾分挫敗,但他也并無意外——隻有自己脫離了這個故事。
長劍輕輕往前一送,雲朗再一次倒在了他的劍下。比起自殺時的悲憤和絕望,殺死雲朗時他格外平靜,難道是因為他明白站在他面前的隻是一個紙片人嗎?
黑暗将他吞噬時容還腦中蹿過零星幾個畫面。
“雲朗,閉鎖光竅!”容還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頭滾出,他沒着急動作,聽着容還正對着雲朗授課。
“運氣。”透過容還的眼睛,他看見雲朗盤腿坐在庭院的那棵樹下,少年雙目緊閉俊逸的面龐褪去了稚嫩和青澀。
他又長大了些許。
容還視線裡一隻手輕輕擡起,他的手掌朝着地上的雲朗,輕輕從上往下滑去。“氣循任督,調穩氣息!”
開光之境。
容還的話沒停,在他的眼裡,雲朗體内運轉的精氣沒有遮掩的映出,它們在經脈裡兜兜轉轉似乎在尋找着歸處。“氣沉丹田,固攝精氣。”那蓮子在少年體内旋轉着,而這些精氣便是它的養料。
雲朗的眉頭逐漸蹙起,喘息間氣息已沒了沉穩,那股氣在即将抵達目的地時如同沙碩般散了。
“練氣化精最忌精氣外耗。”容還隻是如此告誡,語氣平和。
雲朗睜開眼,面上露出懊悔,确是他心急了。他想開口說些什麼,擡頭看向自己的師傅。
入目的是少年澄澈的眸子,大抵是修道的影響,雲朗的眸子較之從前清明了許多,容還竟從他的神色裡看出了點純粹的少年氣來,讓他吓了一跳。
這才過去多久?
三年?還是四年?
僅僅是這麼幾年的時間過往留在他身上的東西就都被撫平了嗎?
“修道一途果真就如此好?”容還忍耐不住出聲。
他盯着少年,表情冷漠又陰鸷,這個表情放在容還臉上實在違和,可人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的,他隻能聽見自己的聲音狠厲是壓抑着殺意的不死心。
雲朗的确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變換的場景和天道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