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年前,他就明白了自己對木行雲的感情。沒有人會對着兄弟送的禮物日日思念着,沒有人會天天盼着兄弟的來信,更沒有人會在旖旎夢境中與兄弟共赴雲雨。
十幾年的感情早在日夜相處不覺時,就已變了質......
回到房中,木行雲将江逸放在軟榻上,坐在他旁邊,輕柔地取下了他的绫帶。
“别動,我給你上藥。”
木行雲的聲音近在耳畔,聽得江逸有些耳熱,他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被木行雲一把抓住了肩頭。
“藥有些涼,你忍一忍。”江逸聞言一頓,在北疆過了幾年糙日子,他許久沒有被這樣溫柔對待過了,他眼角一潤,今晚很是有要再哭一次的趨勢。
隻聽得木行雲一聲輕笑,“怎麼?小世子今天是要同市井間的三歲幼童比一比這哭勁嗎?”
江逸:“......”七殿下這嘴上功夫不減當年啊。
不過因着這一打岔,他那點淚意也被憋了回去,老老實實地由着木行雲給他上藥。
江逸嘴上不肯閑着,沒話找話道:“你不問我眼睛怎麼搞的?”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做什麼提這個。
木行雲不怎麼明顯地一愣,随即從善如流地順着他,“你眼睛怎麼弄的?”
“哭的。”江逸半真不假地說。
其實主要緣由是皇帝賜給江菖意的香中有問題,江逸那夜在帳中待了一宿,又哭了一整晚,緻使眼睛暫時不能視物。
但皇帝好歹是木行雲親老子,他雖然不會因為皇帝的過錯遷怒于木行雲,但也不怎麼願意與木行雲提起他。
江逸在木行雲上藥途中幾乎快要睡着了,鼻尖萦繞着淡淡的藥香和木行雲的氣息,使他緊了多日的心慢慢松了下來。
上完藥,木行雲剛一起身,江逸募地扯住了他的衣衫,聲音帶着些許沙啞:“你去哪兒?”
木行雲輕握了下他的手,“去打些水。”江逸剛想說這種事讓仆役去做就行,木行雲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柔聲補充道:“很晚了。”
江逸抿抿唇,松了手,靠回了軟榻上。
沒過一會兒,門被輕輕推開,江逸被木行雲帶着洗漱後,脫衣進了榻上。
“你今夜,睡哪?”江逸朝着木行雲的方向問道。
“我,我睡軟榻上就好,房間挺暖和的,我多蓋一點被褥,不會冷的。”
江逸:“......”
“上來。”
木行雲眼裡帶着笑,仗着江逸看不見,明知故問道:“上哪去?”
“......再裝你就睡那兒吧。”
木行雲見好就收地躺上了榻。
他氣息鋪面而來的那一瞬,江逸恍惚間感覺這場景十分熟悉,似乎他們本來就是這樣一直一直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