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親王府的大格格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吧?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婚事……側福晉以為我娘家侄兒如何?”
年婠婠愕然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娘家怎麼會有這想法?”
愛新覺羅氏卻誤會了她的意思,神色顯露出來幾分不高興,道:“怎麼就不能想了?雍親王府的大格格是金尊玉貴不假,可我娘家不也是姓愛新覺羅的?身上流着一樣尊貴的血脈,如何就不能想這門婚事了?”
她的高祖父阿濟格是太/祖努爾哈赤的第十二子,與攝政王多爾衮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皆為大福晉阿巴亥所生。
這樣尊貴的血脈哪裡就不如旁人了?怎麼就連一個庶出的格格都不敢想了?
如此想着,愛新覺羅氏的神情不免也帶出來一些。
眼瞅着就是一股莫名的自豪自傲勁兒。
年婠婠險些沒忍住當場翻個白眼兒給她瞧。
也是努爾哈赤的後人又如何?
遠的且不說,就說裕親王、恭親王,那也還都是先帝的兒子呢,擱幾十年前也都是一人之下的天潢貴胄,可如今他們的子孫見着四爺他們一衆兄弟不是隻能乖乖點頭哈腰口稱“奴才”。
更别提阿濟格這一支了,距離曾經的金尊玉貴早已過去太久太久,如今連爵位都降到了輔國公——為第六等爵、入八分公之中最末等。
況且,當初多爾衮死後,阿濟格竟也想效仿他那弟弟做大清的攝政王……那可是被順治親自革爵圈禁賜死的!
一個罪臣的後人罷了,哪裡來的這份傲勁兒?
若果真是那般尊貴的人物,又如何能下嫁年羹堯做了繼室?
可見也不過是個慣會自欺欺人的主兒。
難怪原主與這位嫂子實在是親近不起來,這副莫名其妙高傲自大的性子哪個正常人能喜歡?
與前頭那位二嫂——也就是大才子納蘭容若的女兒相較而言,無論是品性還是才情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真不怪原主始終無法真正親近這個二嫂。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接觸,年婠婠就已經大緻将這人的性子給摸透了,實在也沒那興緻與其争辯什麼。
隻道:“這事兒你就甭惦記了,大格格是四爺唯一的女兒,那是打小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疙瘩,她的婚事必定是要多方面再三仔細考量斟酌的,若不然也不至于将人留到十六歲還沒見個動靜。”
“嫂子也别怪我說話直接,以四爺這樣的重視珍視程度,大格格的婚事可容不得旁人算計,仔細偷雞不成蝕把米。”
愛新覺羅氏實在是不喜歡她說這話的語氣,仿佛她娘家侄兒多上趕着巴着人似的,當即臉色一沉,“側福晉誤會了,我哪裡敢惦記親王的寶貝女兒呢?這可是你二哥的主意。”
“你們府上嫡福晉膝下無子,其他那什麼格格也大可不必在意,唯一的威脅也就隻剩下那位李側福晉了。人家畢竟是四爺的頭一個女人,跟着身邊伺候了足足十幾年,這樣的情分豈是尋常人能夠輕易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