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休沐,按理來說今日的京兆府該是門庭若市,可如今卻是緊閉着門。
顧驚枝一到大門口就覺察出些不對勁來。
她自幼被教導知節手禮,在人前失儀是萬萬不可的,在燕望亭面前哭了,已是極限。可他還要帶着自己出門,哪怕顧驚枝百般不願,還是來了。
顧驚枝沒辦法,隻能取了帷帽,遮住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
望着寂靜無聲的京兆府,顧驚枝有些疑惑。雖未來過,可她知道京兆府是什麼地方,帝王辇毂之下。
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參與到什麼能夠驚動京兆府的案件之中。若說是二皇子造反,那也已經塵埃落定,二皇子餘黨可是一個沒留。
“跟着我。”
在大街上,燕望亭還有些顧忌,低聲叮囑了她一句,便離遠了些。
想來也不會害她,顧驚枝亦步亦趨地跟在燕望亭身後。隔着帷帽,顧驚枝能夠随心所欲地打量京兆府,莊重輝煌,修了很長的台階。
她曾經聽說過,當今京兆府尹鐵面無私,曾經無人敢拿的許丞相之孫,就是他當街捉了判極刑,等許丞相到來,當場就暈死過去。
想象到那個場景,顧驚枝不自覺地手抖了一下。
“怎麼了?”
燕望亭偏頭看向她,他一身白衣,倒是和京兆府格格不入,隻是落拓挺拔的身姿,顯露出幾分貴氣。
“你今日為何不去上朝?”
顧驚枝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當然是來為你讨回公道。”
他勾唇沖顧驚枝笑了笑,看上去心情極好。
“我……?”
顧驚枝下意識指了指自己,我有什麼公道要讨回的?
還未等她解開心中的疑惑,她和燕望亭就到了公堂之下。
“參見王爺。”
案上坐着的人下意識地就向着燕望亭行禮,旁邊的人也跪了一地。
顧驚枝被這陣仗吓了一跳,隻能低着頭,往燕望亭身後藏了藏,裝作是随行來的丫鬟。
“大人不必多禮,今日我不過是顧小姐的狀師。”
狀師……?顧驚枝心中一驚,她摸不準燕望亭的意思,決定暫時觀望一下。
“大人。”
身份瞞不住,她隻得向着京兆府尹行了一禮。
“顧小姐不必客氣。”
見燕望亭想要上前,京兆府尹連忙将顧驚枝扶起。
待到衆人落座,京兆府尹回到了案台之上,背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望着今日來的人,他便覺得頭疼欲裂。
環視一圈,景王殿下,如今的京城新貴許青文,安甯郡主,長公主的乳母。
瞧上去最好拿捏的——他的視線落到帶着帷帽的顧驚枝身上,顧尚書的女兒。他了解顧尚書,恐怕不會為她多花心思。可偏偏就是她,将景王殿下帶到此處來了。
京兆府尹悄無聲息地收回視線,隻能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顧驚枝不知案上的人在想什麼,隻覺得京兆府尹同傳聞中般一身正氣。等到他說完案情,顧驚枝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許青文同安甯郡主私定終身,卻在安甯郡主于寺廟修行期間另娶他人,安甯郡主來京兆府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