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健看了眼面前的樓,“明天找她談談。”
聽見密碼鎖聲音,喵喵在睡夢中驚醒。瞬間從窩裡爬出來往門口百米沖刺。
月光下數位屏屏幕熄滅,深灰色文件盒被悄無聲息扔進桌角抽拉櫃。
對上門口小小身影,沈堪眠側身,“怎麼回來了?”
房間隻開了工作台附近燈,照得他又暖又溫柔。
蘇有夢脫了鞋子飛奔到他椅子上,眼睛濕漉漉,“好想你,想到忍不住要回來。”
小珍珠噼裡啪啦砸在他腿上,沈堪眠托着她摟到懷裡。
心裡一塊拼圖迷路了幾天,這會兒嚴絲合縫卡回原本位置。
“就穿這點跑過來,一會兒凍感冒。”
年底南城溫度結冰,毛茸茸的家居服奶油白和淺紫交替,銀色拉鍊頭飄在胸中間,前後搖擺拍打裡面吊帶。
沈堪眠起身去調空調溫度,她就挂在身上,兩條冰涼的腿跟着晃蕩。
把人又抱回沙發,蘇有夢順勢挪動一下,徹底賴在他身上。
一邊哭一邊罵,“你都不想我,都三天沒回家了,你一點都不想我。”
沈堪眠扶額失笑。
明明是她天天不回消息,電話不接,怎麼就怪他頭上了。
“我很想你,真的。”說完他要側身去抽紙,蘇有夢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松。
“你沒有,你都不來接我。”
他是不敢去,這幾天睡眠太差,再去又被她發現,搞得大家不歡而散。
“好好好,錯了。”他夠不到紙,隻能用手去擦。
蘇有夢哭得越來越兇,“你來接我那天就特别冷淡。”
他哪敢在她家門口造次啊,她不要他去機場,不許他離家近,他怎麼跟她親密。
“那我現在補償你,乖。”
蘇有夢捂住他的嘴,“遲了,我拒絕。”懷裡小哭包剛洗過澡,身上還是明晃晃的花香味道。
膝蓋跪在他大腿,簡直要命。
蘇有夢還在賭氣,眼淚水卻哭不出來了。
手掌心忽然一熱,她毫無防備被沈堪眠舔了一下。
她渾身就軟了。
喵喵滿目仇恨地盯着沈堪眠。
——都因為你,媽媽剛才竟然隻抱了我一秒鐘就撒手了!
還是全程柔情似水的一晚。
蘇有夢虧心,這可怎麼弄。
她喜歡以前那種啊!
不要這種嗚嗚嗚。
還我按牆上那個沈堪眠。
被服務雖然也很好,但是她最愛的不是這個啊。
混亂中她測試了一下,正常發揮,性能穩定。
微微翹起的弧度讓人臉紅心跳。
這麼好的家夥事,就不用了?
留着幹嘛?
或許是兩人這幾天都嚴重睡眠不足,近乎潦草的結束了晚間娛樂時光。第二天蘇有夢醒來眯虛眼睛摸到手機,劃拉一開。
12點20......
正午的太陽灑滿卧室,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飛出。
原計劃是早晨再偷偷回家的,沈堪眠的床真的太好睡了,睡過了......
畫室沒人,床頭保溫杯裡裝着熱牛奶。杯底壓着的紙條沾上幾滴水漬,已經蒸發微微變皺。
【出去一下,有事電話聯系。】
她咬住牙刷,手上皮筋撐開就斷。連着斷了兩根,她猛地搖頭,嘴裡含着蜜桃薄荷泡沫搖頭。
不對不對,沈堪眠有問題。
随便拿起抓夾把頭發盤起,叉着腰在畫室來回踱步。
沈堪眠不僅冷淡,而且行為舉止怪異。
他才不會早晨招呼也不打,留張紙條就消失。
喵喵在她腳邊打轉,身上是淡淡沐浴香氛味道。
他還帶喵喵去寵物店洗了澡,她也不知道。
香噴噴的喵喵轉了幾個圈,小腳一踮晃悠到隔斷門口,用腦袋優雅地蹭蹭黑色木框玻璃門。
微小的縫隙被喵喵不斷向前的動作逐漸拉大,兩扇緊鎖的門不知不覺被推開。
猛然發現。
心不在焉的人好像昨天晚上忘記鎖門了。
這麼多年的小秘密袒露在面前。
退縮和冒險同時在腦子裡出現,想當年她來畫室探險的壯舉還曆曆在目,現在怎麼反倒不敢向前。
裡面的油畫依舊是對牆而立,隻是數量比以前還多,有些用格拉辛紙覆蓋,簡單打包在後面,稍微前側的挂在收納架上晾幹。
在前方開疆辟土的喵喵已經累倒,非常敬業地躺地上打滾,順帶再把門縫開大一些。
哦喲。
這個寬度,嬌小可愛的蘇有夢随便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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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畫室,午後的風吹開紗簾,霧霭天氣,整個房間沉沉的。
鼻尖飄過浴室被沖洗過的氣息,是她會用的橙花香氛。拉開玄關側櫃,文件夾裡重量稍微傾斜,被推進角落。他扯松領帶,卷起襯衫袖口,走到床邊。
床頭櫃上放着酒精噴霧和棉簽,是蘇有夢每天清理臍釘要用的。
打開抽屜,放回它們原有位置。被子微微一動,裡面人探出兩個眼睛。
“還不起床。”他嘴角帶笑。
“去哪兒啦。”蘇有夢伸出胳膊拉他手。
“出去辦事,餓不餓?”他說完就要轉身。
“不餓不餓,”蘇有夢晃晃他手腕,語氣撒嬌問他,“來陪我睡會兒好不好。”
難得聽她回不餓。
沈堪眠俯身到床邊,好久沒見她黏人的樣子,還有點懷念。
“那我去換衣服。”
今天一身穿着好正式,正式到她都挪不開眼。合身的白襯衫下擺一絲不苟塞進西裝褲,皮帶肌理絲滑,混合他腕間頸間耳後香水氣息,淩冽中夾帶不羁,如果抽下來,砸在地上,會有唰一聲。
一聲過後,小馬會擡起頭,向着四面八方狂奔。
西褲款式修身,讓他好看的腿型一覽無餘。
她嘴角劃過一絲笑,心裡想到最近很火的西服轉場視頻。
如果男主是沈堪眠,很有看頭。
飄落在被子上的領帶被她手指一挑,從指尖劃過,被兩指拽緊。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進。
濕熱的吻渡給他,已經沒有曾經的青澀,每一下都是彼此相互磨合過後的精準觸感。
不僅是接吻那麼簡單。
被子裡的人已經起身跪坐在床檐與他面對面相視而立。
純黑領帶被她繞在白皙纖弱的手腕,勒出淡淡粉色,成為渾身上下唯一裝飾。
不對,腰間還有一條碎鑽銀色鍊子,勾在臍釘上,兩道半圓從正中央垂落,撫過人魚線。
随腰肢晃動,如星光墜落。
“好看嗎?”她的手指似有似無滑過小腹線條,軟聲問他。
“很美。”他的回答浸潤耳垂。
他不知道,這是蘇有夢精心為他準備的禮物。
一條攝人魂魄的鍊子。
繃直的腿微微岔開,膝蓋落在他的西裝褲面料上,幾下就蹭得像剝了皮的水蜜桃般粉嫩。
他的喉結重重滾動。
修長手指和以前一樣,伸出一根,撥動懸挂吊墜。
叮當。
金屬彈回緊緻皮膚,冰涼與滾燙撞擊。
領帶又一次被拽進,現在成為她手裡縮放自如的牽引,一切随她心意。
同樣跪在黑色華夫格床品上的人變為兩個。
全部吃掉,不可以剩一點。
“今天這麼乖?”他襯衫還在,隻開兩顆扣子。
蘇有夢今天尤其主動,超越前面所有總和。以前剛開始就嚷嚷着要逃跑的人,忽然變得怎麼都無法滿足,對他來說才是緻命。
所有狠厲和力道都不能取悅,鋪天蓋地的哥哥,從嗚嗚咽咽的嗓子裡斷斷續續落入耳朵。
不管他問多少遍“夠嗎?”
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夠。”
看來還是前幾次太收着了。
他不喜歡自卑的情緒,他要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
解決問題而已。
還有比懷裡這個祖宗更難解決的問題嗎。
蘇有夢也不喜歡他收着。她就是要沈堪眠像以前那樣,每一仗都淋漓盡興。
可是她也吃累了。
枕頭哭濕了,又去沙發哭,最後在浴室哭。
渾身的水分都要被吸幹了,窗外開始下暴雨,她一直跟着下小雨。
太陽落山,她才沉沉靠在沈堪眠懷裡冷靜下來。
水杯遞到嘴邊,她都想插根吸管。
嘴都懶得張。
媽媽的消息在微信第一條,問她幾點回來吃飯。全然沒提昨天她離奇消失的事。她揉了揉頭發,思考回家怎麼解釋,要不就說和朋友出去蹦迪了。
或者唱歌,吃宵夜。但是可信度不高,畢竟已經快第二天晚上了,她總不能是穿着睡衣去夜店吧。
頭發都要薅秃。
一雙手按住她的手腕,十指交扣,放到他的小腹上。
她相當警惕:“哥哥,不能了。”
沈堪眠正閉目養神,聽到沒忍住笑了。
“收拾收拾,回家吃飯吧。”
“啊?”她張大嘴巴。
沈堪眠睜眼,“我跟你媽媽說,接你回家吃飯,不早了,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