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卡牌雖為鎖血卡,卻存在一個限制。
隻能在重傷未死的情況使用,廢話,死了誰能用。
江映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透明的圓球,那是她使用了C卡牌後出現的東西,身體的狀況确實好了點,高燒轉為了低燒,血沒有繼續嘩啦啦往外流了。
感染的症狀暫時消失了。
最關鍵的是,江映松了口氣,傷口帶來的撕扯感般的疼痛消失了。
透明的圓球四分之一被紅色的液體占據了。
“這就是我受的傷嗎?”江映好奇地觀察。
C卡牌的原理就是将她□□上因傷帶來的痛苦封存在圓球裡,哪怕後來傷口治好了,疼痛仍然存在。
直到圓球充滿痛苦,然後再次完全釋放。
主打的就是一個長痛不如短痛。
完全釋放……江映眉眼輕皺,不對吧,痛一次和次次痛,痛感是一個量級嗎?
她把圓球扔進背包裡,決定抛之腦後,到時候再說吧,以後的事情交給未來的自己去擔憂就好了。
“蔬菜粥,好吃。”
江映藏在某個三角廢墟下,照例找到了她的晚飯,竹籃裡放了一些包紮傷口的繃帶和消毒的酒精,她斂下眉。
如此了解她的現狀,除了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别無他法。
果然是黑星吧。
為什麼?
難道自己是遊戲的主角,喂喂喂,這就有點想太多了。
江映天馬行空地幻想着,她打了個噴嚏,用背包當枕頭,聽着外面的雨聲,漸漸睡了過去。
夜晚很涼。
默默鳥落在江映上方的鋼鐵上,它睜大眼睛,鳴叫一聲,淡藍色的光環以它為半徑,籠罩了江映。
一人一鳥的氣息消失在雨中。
火紅色長發的淵煞慢慢靠近,他感應到了人類的氣息,肩上的斷手為羅蘭齊撐着傘,他煩躁地拂開身上的水漬。
這場大雨什麼時候才會停?
羅蘭齊從來沒有碰見過哪個裂隙一直下雨,按理說,裂隙的天氣和終末地沒什麼區别,晴天、陰天和雨天,基本上都有。
結果這個裂隙竟然隻有雨天。
從未停止的大雨。
淋得羅蘭齊沒了脾氣。
他想起了另一個說法,裂隙的環境會受開啟者的影響。
誰打開這個裂隙的,羅蘭齊不清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才懶得去想。
羅蘭齊就這樣繼續往東前進,與睡得四仰八叉的江映成功錯過,默默鳥注視着一切,圓圓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它抖着羽毛上的雨水。
身體上的疲憊帶來精神上的困倦。
江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罕見地做了個夢,有麥浪,綠田,輕輕吹在臉上的微風,鼻尖濕潤的泥土氣息,天邊太陽微紅。
她躺在草地裡,感受着陽光包裹全身的溫度,露出的肌膚被紮人的草帶來刺刺的癢意。
“回家吃飯了!”
四歲的喬妹歡快地撲到她的身上。
“今天有肉哦。”
畫面一轉,江映和佝偻着背的奶奶站在家門口,她拘謹地往後挪了一步,直到太陽照不到她,下半身處于陰影中,才藏住破破爛爛的髒拖鞋。
熱情的男人搖下車窗,微笑的女人同她們告别,江映直愣愣地望向後座的喬妹,她穿上了精緻的小裙子,被打扮得漂漂亮亮。
路過的鄰居豔羨地望着他們,嘴裡嘟囔着洋氣,奶奶絮絮叨叨兒子兒媳怎麼隻待一天。
男人抱歉地說工作很忙,還要給喬妹聯系幼兒園,家裡也得收拾,下次有時間接她們去城裡住幾天。
女人招了招手,江映跑過去,于是臉蛋被心疼地捧住了。
“要好好學習,要懂事聽話,别讓奶奶擔心,媽媽和爸爸以後會回來接你。”
車子要開走了,安靜的喬妹突然大哭,鬧着不要去城裡讀書,扒拉着車窗想要爬出來。
她朝江映伸出手,嘴裡一直喊着“不要”。
江映低下頭,看見了洗得發白冒線頭的衣領,看見了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想和喬妹分開。
可她還是擡起頭,擠出一個笑容。
“我會來找你。”
車開走了,江映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奶奶喚她吃飯,她才呆呆地回到屋子裡,床上擺着女人給她買的新衣服,或許是分别太久,尺寸有些小,穿着很擠,不合身。
奶奶在一旁抱怨粗心的兒子連鞋子都忘記了買,拉着她去乘車去鎮上買鞋。
“不要怪你爸媽,他們工作累,賺的錢少,壓力大,等以後日子好起來了,就會把你接過去。”
以後是哪一天呢?
江映坐在家門口,看小狗經過,慢慢長大,變成了大黃狗,長發及腰,又趕集去賣掉,買了米和油回家,奶奶很高興,她也高興。
寫着作業,眼睛卻盯着老年機,等待着某一個時刻,鈴聲響起,她跑過去接。
電話那頭,喬妹講述着城裡的一切,和鄉下完全不同,讓江映多了幾分憧憬,同時又生了幾分憂慮。
喬妹小心翼翼地說男人和女人總是在吵架,摔東西,她很害怕,一天沒吃飯了,肚子很餓,家裡很黑,壓抑着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