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輕舔下唇破裂處,仍然能嘗到淡淡的血味,她緩緩起身,也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眩暈。
真是瘋了……
江冉腹诽,不是對江霂,而是對自己。
那種情況下,自己第一時間明明想到了制止和推開,做出的行為卻是默許和放縱。
當她感受到暖流從胸腔滑入小腹,理智才算是暫且回籠,依依不舍推離的舉動,卻成為她作為姐姐的敗筆。
而就算這樣,江冉仍舊将癱倒得亂七八糟的江霂扶起,重新蓋上被子。
當下垂的膝蓋陷入柔軟的床榻,江霂柔軟的胸部擦過她的指腹,這樣的觸感不由讓她入了神。
疲憊,或是興奮後突然的沉寂,讓她在将江霂放回床上時卸了力氣,随身與她倒下,撐在身側的雙手,卻還是讓金發落在對方的胸口。
輕輕劃過,細細勾勒,江霂的美顔在江冉的眼前放大又接近,紅唇輕啟,發出熟睡時不自主的哼聲,江冉才頓住了動作,上移位置,輕輕一吻,落在江霂的額頭。
窗外的暮色掩過江冉微紅的眼角,她坐在餐桌吧台前愣神,直到一碗面擱在面前。
“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幹什麼?你不會對阿霂做了什麼……”程茉還未說完的口中被塞上了一張餐巾紙,花了點時間拿出來,江冉已經動筷子了,“哎,真是的,還說不得。”
“當時和你玩,就是覺得你說話還算中聽,”江冉擡頭看向對面的程茉,“可别把最後一個優點都埋沒。”
程茉動着嘴型,臉上是不服的神情,卻也是沒再說什麼,轉頭朝後廚的人兒說話,“蘇小漫~我的面呢?”
“來了,來了。”清甜的女音即近,盤着頭發的女孩端着一大碗面朝兩人走來,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後,搓了搓發燙的手指。
“燙着了?”程茉沒有收斂笑意,卻也順手接過對方的手,将它們貼上自己的耳垂,“這樣就不燙啦。”
蘇漫一瞬間有些發愣,緊接着連自己的耳垂也跟着手指一樣紅了,有些慌亂地從程茉的捏着放在耳垂的手間縮回手,“謝謝老闆……我,我也去吃飯了。”說罷,便逃似得回了後廚。
江冉早就頓了吃面的動作,本來還有點餓,但剛才的畫面實在讓她有些難以下咽,“捏耳垂不能降溫,隻是可以緩解疼痛,所以不存在捏了耳垂就不燙的說法。”
“……”程茉被說無語了,一改方才對蘇漫的笑臉,翻了個白眼給江冉,“吃你的吧。”
江冉笑了笑,她還挺喜歡看程茉對自己無奈又做不了什麼的模樣,很有意思。
“那個蘇小漫,總部調來的?”
程茉搖了搖頭,“不算是,她叫蘇漫,什麼蘇小漫。”
她似乎忘記了剛剛是怎麼叫對方的。江冉倒也沒細究,“哦,蘇漫。”
“蘇漫是你弟之前的學姐,父母離異,跟奶奶過,你弟喜歡人家,又嫌人家可憐,老頭就給安排到我這了。”
江冉挑了挑眉,“江木誠的同學?身世查過了?”
程茉點了點頭,“是啊,哎,不用太擔心,這小姑娘乖得很,平時也就來個兩三小時,從别的打工的地方來,蹭個晚飯,九點就回家了,碰不上暗湧的人。況且哪個來我們這不預約啊,大不了臨時給她放假嘛。”
“是她蹭飯,還是你蹭飯啊?你倒好心,跟那爺倆有的一拼。”江冉将筷子戳到碗底,撈起幾根面條,“對自己太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你心思太重了,”程茉搖搖頭,“況且現在黑貓盯得緊,她那麼幹淨,反而能洗清不少嫌疑。”
江冉吃面的動作沒停,隻是越發覺得食之無味。
“她幾歲?”
“19,虛歲20。”
江冉沒再說什麼,眼前再次重現那方才短暫的相見,稚嫩的臉,略顯粗糙的手,□□的身姿,清甜的嗓音。
“你知不知道自己面無表情的樣子很可怕?”
“……吃你的飯吧。”
拌嘴的閑餘,江冉隻一眼,敏銳地掃到後廚門後一瞬的目光。
她沒有點破,看着面前摯友朗笑的面容。
程茉,你真的信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