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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夏日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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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的笑聲戛然而止,側着頭,由劉海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沉默着,沒有立刻接話,一步步向前走去

雪越下越大,落得又急又快,不一會便沒過夏油傑的腳踝。“這大概不是雪女。”他開口道,“雪女堅固不化的不是飄落的雪花。”

在一年三個季度都看得見雪的劄幌的深山醞釀出雪女,是不會讓人意外的事,是合情合理的推測。然而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他仍然衣着單薄,隻在薄衫外加了件衛衣。倒不是他們沒有帶上适合雪季的衣服,隻是匆匆來此抛下輔助監督時,他們也将行李抛下了。這大概是壞事做多了的倒黴報應。夏油傑無奈地搖搖頭:“這裡的山路範圍可不算小,運氣不好的話,恐怕得有段時間才能找見咒靈,我們倆怕不是要凍生病了。”

“傑,笨蛋不會感冒。”五條悟眨眨眼。

夏油傑的唇邊挂起假笑:“悟在說自己嗎?确實,但是不可以哦,畢竟我會感冒,而且悟也不想這樣冷地打架吧!”

五條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或許是自知理虧,他罕見地乖巧起來,沒有再出聲反駁,隻是敞開的外套裹住了夏油傑後背,隔着一層薄衫将身體相貼。

雪花沒有落在他們身上,被無下限推開,像摩西分開紅海,他們分開這皚皚白雪。

大概走了幾百米,繞過兩道彎,他們終于看見一間屋子。這是間怎麼看也不該出現在劄幌的屋子。平平的二樓露台上擺滿鮮花,側邊的樓梯抹着水泥看起來有些陡峭,白雪隻厚厚堆在屋頂卻不墜下。屋子門柱上挂着前田的姓氏,屋門口的樹上開着绯紅的櫻花*。

櫻樹上紅色的花瓣在白色的雪地裡鮮豔似火。

五條悟在這時高聲喊道:“奶奶,能不能借宿呀?”

随着與屋子的漸漸走近,夏油傑透過玻璃窗看見一位挽起頭發的老婦人正向門口走來。

“咔哒。”門開了。

暖意撲在他們身上,在走近屋子的時候冰雪的寒冷也漸漸消退,此刻更似乎來到溫暖的南國。夏油傑望見開門的老婦人臉上帶着慈祥的笑意,屋子裡搖曳的地爐火明明暗暗,木柴卻像沒有變過顔色似的。

老婦人沒有驚訝與他們單薄的衣服,似乎也不在意他們涉雪而來的腳上未沾上雪水,熱情地将他們迎進屋子。門閘合上,屋子裡便隻剩下窗外呼呼的冷風吹過的聲音。老婦人遞給他們兩碗熱騰騰的紅豆湯,笑得慈眉善目。

“雪天進山真是辛苦了。”老婦人一邊剝着烤橘子,一邊說,“可以的話,就暫且在這裡住下吧,等雪停了,或是我家那位回來了,讓他帶你們出山也好啊。”

前田夫人端來的紅豆湯顯然是剛剛熱過的,還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夏油傑看着眼前的紅豆湯,注意到碗中的紅豆早已爛熟褪皮,露出泛着淡淡粉紫的芯子。即使前田夫人看起來十分友善,夏油傑也并沒有放下警惕,隻是捧着瓷碗,感到手心暖得讓人心癢。

而五條悟,在六眼的注視下,他看出來這隻是碗普通的紅豆湯。可五條悟此刻同樣不想喝下它,他的眼睛隻是側着注視着身邊的少年。

老婦人絮絮叨叨說着話,說起她的愛人為她留在不是自己家鄉的南方,說念叨着帶她吃烤玉米的男子最後也沒有辦成這件事。因為希望能夠帶她吃到家鄉的味道,所以要在绯紅櫻花盛開的地方種下家鄉的玉米,結果因為下雪天的緣故,一直沒能将玉米帶回來。

“盡管很失禮,但也覺得他真笨。”老婦人笑着,佝偻的身子顫巍巍的,手拿筷子翻動火堆上的玉米,“不過大概正是因為這麼笨,所以才會傻傻地、一直愛着我吧。”

夏油傑捧着紅豆湯,沒有說話,眸光映着架起的火光。那柴火之中,看不見任何焦黑,隻有火焰凝固着。

這時,夏油傑感到頭上搭着一隻大手,溫暖細膩。

“可是,我覺得才不是笨笨的,傻傻的啦。”少年将夏油傑抱在懷裡,濕熱的氣息吐在他耳根,“愛就是會一直一直,在現在進行中嘛,就像我喜歡看傑,喜歡抱着傑,喜歡傑,時時刻刻,都正在發生。”

日月同挂天空,碧波吻上海鷗,青草滴下露珠,驚與喜、慌與亂湧進夏油傑的心。他險些沒有聽見少年冷清的下一句:“但是奶奶,你忘記你們都已經不在了吧?快去三途川團聚啦,一個人待着會變糟糕的。”

空間,在一刻破碎。

劄幌下起了雪。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走出被蒼與赫炸成一片廢墟的結界,擡起頭,便看見雪花落了下來。這使他想起十年前的夏天,蟬鳴與星夜,白雪與玫瑰,紅豆湯與烤玉米。那時,他說那個咒靈的愛人不是笨蛋,因為愛着人而做出舉動的家夥才不是笨蛋。可他時過境遷,卻想着:的确笨笨的、傻傻的,也的确一直愛着,現在正愛着。

那時,他站在風雪與夏花之間,抱着自己的唯一,聽着他胡亂的話,隻覺得心中翻湧着陌生的情緒。直到今天,他想起時,依舊感到那種情感在他身體裡流竄。而它的名字,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後怕與慶幸。

後怕他險些失去了他,慶幸他終是抱住了他。

那時劄幌的天空還是晴朗的,卻雪花紛飛,落下的櫻花如染紅的鮮血一樣豔麗。他望着站在雪地裡的夏油傑,聽見他用自己未曾聽過的茫然的聲音說:“悟,愛是詛咒呢。”

那一刻,五條悟忽然明白心底那面對夏油傑時總是出現又溜走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了。

是愛啊。他恍然大悟。然而,在那同一時刻,他看着夏油傑眼下的青黑,臉頰兩側的瘦削,淺色幹裂的唇瓣,感到股鑽心的痛苦。

而此刻,望着飄然落下、融化成水的雪花,五條悟忽然意識到夏天已經過去了,冬天的雪花已經落下來,很快又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了。

這個時候夏油傑的電話打了過來,叮咛叮咛咛,像随風擺動的風鈴。五條悟幾乎是立刻按下接通鍵,聽着不在此處的他的呼吸。

“聽說劄幌要下雪了。”溫柔的聲音穿過電流撫在五條悟的耳骨,使他忍不住晃晃長腿,“真遺憾我在東京,沒有看到漂亮的雪景。”

五條悟挑開黑色的眼罩,低低地笑着:“是啊,我替雪也感到好遺憾呢,無法被傑看到這件事。”他這樣說着,便感到這真是雪花的遺憾,它們見不到世上唯一的夏油傑,見不到他愛着的、愛着他的夏油傑。

于是他拎着紙袋,握着雪花,在一片天地變換中,落在夏油傑身前。像那個夏日一樣,他聽見夏油傑驚喜地問道:“怎麼忽然回來了?”

他于是眨眨眼,并沒有刻意用撒嬌的語調,隻是輕輕地、溫柔地說:“我不知道,但是天黑了,所以我想,我該回家了。”

他打開紙袋,露出幾根帶着焦黃的玉米與兩罐紅豆湯:“傑。”

“——,——”

夏油傑微微睜大眼睛,有些羞澀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着說:“歡迎回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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