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暖已經走出盛川集團的大樓,還忍不住回頭沖着高高在上的人翻白眼,自此,盛聿洲在她心裡落下個“傲慢之人”的稱号。
幾分鐘前,就在沈向暖想着借錢浪費完三次就三次,若不是今日發生這件事,她也不至于真想着拿那張名片做些什麼。
也是被逼急了。
沒想到盛聿洲竟然直言,她已經浪費完三次機會,
等她聽到盛聿洲平心靜氣地說出三次機會是哪三次時,沈向暖才理解,原來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
“沈小姐未先預約破例上樓算一次,獨乘我私人電梯算一次,現在站在我面前交談了五分鐘算一次。”盛聿洲刻意看了眼腕表,以示依據。
沈向暖被說得瞠目結舌,竟然有人可以如此厚顔無恥地為自己的小氣狡辯,她真想給面前這位鼓掌稱贊。
奈何眼前這尊大佛,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隻得繼續委曲求全,“盛總,首先,未預約是我錯在先,但主動權握在您手裡,您可以拒絕,您沒拒絕,才會有了後面的二三,所以你說得後兩項不成立。”
“喔?那我現在拒絕。”盛聿洲挑眉,拿起桌上的電話作勢要撥通,沈向暖當然明白他要做什麼,當即上前按着他的手,“盛總,您說了算,三次就三次,但是您借錢給我,我可以付你利息。”
盛聿洲眉毛随着眼皮擡了擡,那雙桃花眼看誰似乎都滿含深情,和眼下他做的事格格不入。
沈向暖盯着他的眼睛短暫地失神後,才發覺那眼神不是深情,是不屑,不屑與她再浪費口舌。
她每在這裡多待的一秒,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沈向暖咬着一絲下唇,做出了她活到23歲以來最不溫柔的一件事。
收回桌上剛剛遞出的名片,撕碎它,扔進垃圾桶,然後踩着她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出這間辦公室。
然而,那張名片的硬朗程度和它的主人一樣,沈向暖指尖捏着名片中間,像撕一張A4紙那樣的動作幹脆利落,名片分毫未動。
她不死心,又反方向多做了一次嘗試,還是無果。沈向暖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連一張名片都搞不定,一時間窘迫極了,但她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于是裝作不經意擡眼。
那位盛總,唇角的弧度似乎大了些。
這種嘲諷的味道,讓沈向暖周身不适。
她丢下名片,微微低頭,算作打招呼,往辦公室外走,這個辦公室此刻空氣極其不流通,引人呼吸不暢。
打開門的瞬間,背後傳來一句久違的聲音,在她以為盛聿洲那高貴的臉隻是用來做表情的時候,
“沈小姐,名片……”
尾音稍稍延長,大意沈向暖還是聽得出來,你的垃圾你帶走。
沈向暖忍着胸腔裡往上竄的氣,抿了抿唇,回身從桌上摸回那張幾經揉擰的名片,又在目光正視的瞬間瞪了盛聿洲一眼,這是她表達不滿最兇的方式。
當然,比起剛才的撕名片,氣勢弱了不少。
看着沈向暖臉色沉沉地上車,孫潇遞上一瓶水,隔了半分鐘才開口,“暖暖姐,盛總是不是為難你了?”
“算不上,也沒說兩句話。”沈向暖捏着手裡的名片試圖将它握成一團,又失敗了。
看着一張名片也和她作對,若不是車裡沒有垃圾桶,她索性将它扔回了包裡,眼不見心不煩。
“走吧。”沈向暖跟司機說道。
孫潇還想問,但猶豫了下還是縮了回去,借着這句話往下,“暖暖姐,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沈向暖望了眼窗外,盛川集團的大樓醒目刺眼,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仍舊需要仰望,擡頭都不舒服的姿勢,她何苦為難自己多此一舉。
“去和景傳媒。”
“暖暖姐……”孫潇不确信地回身。
和景傳媒也是家族企業,現在當家的是個妥妥的二世祖,約過沈向暖很多次,對沈向暖那是司馬昭之心,從前有沈家這座靠山,沈向暖毫不猶豫地都拒了,如今去借錢,無疑羊入虎口。
即便是挨罵,孫潇也得提醒着,“要不我們再想想别的辦法。”
“潇潇,救人要緊。”沈向暖不想說太多關于自己曾經成長過的家庭的細節,隻簡單提了核心。
孫潇看起來傻乎乎的,關鍵時刻腦子還是很在線,分得清輕重。
沈向暖這麼說了,她便不再追問,若不是無奈之舉,誰會将自己處在這種境地。
車離和景傳媒有十分鐘路程處,沈向暖叫停了司機,她想好了,無論今天對方說什麼,她都要忍着受着。
解決燃眉之急最重要。
她坐在車裡撥通了徐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