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我是沈向暖,不知你今日是否有空,約你喝個下午茶。”
“向暖妹妹,叫什麼徐總,叫堯哥。”徐堯在對面熱絡地回,“下午茶這會兒确實有點事,晚餐時間倒是有的是,向暖妹妹随叫随到。”
他攏共沒比向暖大兩三歲,每次見面都是妹妹長妹妹短,這種過分的熱絡讓沈向暖很不适。
“晚餐也行,地點您定。”沈向暖客氣道,“定好了發地址給我。”
挂了電話,沈向暖如釋重負,又覺得心裡一沉。
她翻出秦市的陌生号碼,盯着秦市二字愣了一會兒,自從15歲被接回沈家,秦市的向家有幾年沒回去了,也是,媽媽去世了,回去向爸也不一定歡迎她。
沈向暖從短暫的思緒裡回過神來,将電話号碼備注向陽,又發了條信息給她,叮囑對方别着急,她這會兒有點忙,晚上會打錢過去。
事情懸而未決,沈向暖靠在座椅上扶着額頭,不知為什麼,她有預感,今晚去赴約,這錢肯定借得到,但以後還能不能擺脫這個人便不好說了。
她出道幾年,沈闊私下裡帶她參加的名流聚會不少,目的是什麼,大家都看得清楚,這幾年,她找了不少理由去拒絕,實在拒絕不了的也是勉強敷衍。
一周前,沈向暖也不過是再度拒絕了父親沈闊的安排,她已經極盡溫和婉轉地表達,卻還是被他視為反抗,索性,沈向暖借着這個機會說明她不喜歡這樣的聚會。
于是,她有了今天的結果。周茹說她是追尋自由,其實還美化了這條路,沈向暖是被趕出來的。
而沈向暖,也确确實實在沈家呆夠了。
沈向暖正想得出神,手機上有了新的來電提醒,又是一個陌生号碼,來自本地。
看着号碼,沈向暖一陣頭痛,今天也不知是惹了哪裡的馬蜂窩,陌生電話一個接一個,她無奈地按下接聽鍵,語氣有些不耐,
“您好,哪位?”
“您好,請問是沈向暖沈小姐嗎?我是盛總助理。”對面是位男生,聲音聽起來很平和。
“請問有什麼事嗎?”聽到盛總兩個字,沈向暖靠着座椅的背稍稍起身。
“您現在方便見面嗎?盛總有事囑托,需要和您見面談。”
男士說話十分有禮,且也是聽命于人,沈向暖不喜歡為難别人,便應了下來。
附近正好有家咖啡店,沈向暖發了地址過去,半小時後,男士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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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川集團,總經理辦公室,盛聿洲坐了許久,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休息片刻。
助理盧博從離開到回來用了不到一小時,“老闆,支票送到了。”
“知道了。”盛聿洲背對着揮了揮手示意盧博可以去忙了。
“老闆,沈小姐那邊……”盧博稍作思索,話沒說完。
“說。”盛聿洲冷言。
“給了我這個。”盧博上前半步,遞出一張折好的紙條,盛聿洲側身,目光在紙條上掃了一眼又收了回去,并無進一步動作,盧博原本已經為自己的這一句多嘴膽戰,察覺到老闆淩厲的眼神,立刻将紙條收了回來。
他跟着盛聿洲幾年,從未見過有女生拿着老闆的黑金名片上樓,于是對這段關系有了錯誤的判斷,才答應沈向暖傳話,插手老闆的私事,是犯了極大的失誤。
“對不起,老闆。”盧博當即緻歉。
“東西放那兒,出去吧。”盛聿洲揚了揚下颌,聲音不冷不淡。
盧博離開後,又在窗前站了許久,盛聿洲才回到座位上,右手邊擺着一沓打印好的資料。
這沓資料是沈向暖離開後盧博查來的,總結是目前沈向暖沒什麼黑料纏身,至于缺錢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和沈家決裂了,決裂原因不明,再旁邊放着盧博剛剛說的紙條。
紙條并不是什麼特殊的材質,不過是咖啡店裡點餐的便簽紙,打開之後并無出乎意料,上面寥寥幾句,“今沈向暖向盛聿洲借款五百萬元整,半年内歸還,x年x月x日,沈向暖”。
其中五字是用三字塗改之後的,其他字寫得規規整整。
盛聿洲看着字條上的内容,借款三百萬,支票是五百萬,她倒是毫不客氣地收了。
五年時間不見,小姑娘做事倒是犀利了一些,和當初那個明明自己是主角的成人禮晚宴,卻偷偷躲在天台,扯掉高跟鞋穿着公主裙坐在天台上碎碎念,意外發現他時,看着他便生怯的小女生不太一樣。
算算年紀,沈向暖今年也有23了,又工作于娛樂圈這樣的環境,似乎這樣的做事風格也沒什麼問題,他将紙條放回了原處。
算不上故人的重逢,總是沒有當初可愛,盛聿洲以為,他默許了今日沈向暖在辦公室裡的無理行為,已經是他對那段舊識的最大包容,他的耐心有限,并非對誰都那麼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