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這麼犟呢……
蕭重桦無奈地歎口氣,然後抱穩師父,去尋找客棧入住。
“請問這還有空房嗎?”他來到最近的一家,去詢問櫃台前的老闆娘。
老闆娘本在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東西,但看到客人來,她便放下東西,然後打量了下眼前這抱着人的狼族少年:“客官要一間房?”
“不,我要兩間房。”蕭重桦看了眼懷中之人,“請問我能安頓好家師之後,再付房費嗎?”
老闆娘盯着這少年片刻,随後去下後方的鑰匙,離開櫃台:“那我再幫你開個門吧。”
“啊,多謝您的幫忙。”蕭重桦抱着人緊随客棧老闆娘的步伐。
上樓進屋将顧賢之放好在床後,蕭重桦如約掏出銀币交給老闆娘。
而老闆娘收下錢,就将兩把鑰匙交給蕭重桦,然後關上門離開。
屋内雖然昏暗,但對于狼族的蕭重桦而言,是環境黑暗并非壞事。
他現在坐在床邊,雙眼清楚看着顧賢之的睡顔。
重新入睡的顧賢之還是像不久前那樣,皺着眉。
蕭重桦垂下眼簾,伸手再一次将師父的眉頭撫平。
“一點都不好看……”
他輕聲說完,就見到原本平躺的顧賢之側過身,然後蜷縮起來。
太冷了嗎?
蕭重桦覺得顧賢之蜷縮,應該是因為下雨天冷,就起身在屋内翻找出另一床被子。
而他在為師父第二層被子蓋上後,沒有繼續坐在床邊盯着,反而選擇起身離開客棧,去城内閑逛。
其實也不算閑逛,因為顧賢之幾日前說要取信物的地方,是塵溟城的淩霄閣,而他有點好奇那個地方,所以趁着現在天未黑提前去看看。
但塵溟城不在他當年流浪路線中,所以不了解這座城的他,不知淩霄閣在何處。
蕭重桦也是走出客棧好遠之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哪。
所以他現在迷茫的站在街上,淋着蒙蒙細雨。
啊……
師父不在。
身上也沒擔子。
那他現在該如何勸自己與陌生人交流?
塵溟城有北帝保護,雖然免去被水淹沒的結局,但百姓們的面上卻悶悶不樂。
而蕭重桦看着來往這些面露不悅的人們,心中更加慌張。
要不他把整座城逛一遍?
那也太費時間了。
而且時候也快晚上了。
還是問路吧……
蕭重桦深呼吸,他準備尋找下手目标,便聽見巨大的響聲。
耳朵豎直,他快速尋找到聲音方向,動身前往。
穿過巷子來到另一條街,他看到聚集起來的人們。
出于擔心,蕭重桦快步走向人群,然後擠到最前方,去查看那聲巨響的情況。
可他才站穩,便聽見有人說:“不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我想你也應該清楚,蒼淵教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蒼淵教?
不好的回憶出現在腦海中,蕭重桦愣在原地,耳朵聽着圍觀群衆的叽叽喳喳。
“蒼淵教怎麼又複出了?”
“為什麼這個組織根除不掉?”
“唉,現在吃不飽就算了,還得小心被獻祭。”
蒼淵教的名字出現後,圍觀的群衆一下少了許多。
而站在挂着寫有“淩霄閣”牌匾門前,手持劍的黑羊男子,正一臉嚴肅的在等眼前那少年人回應。
眼前這上半張臉被遮住的黑發少年人,難以看出其本體是什麼種族,隻能憑借頭發兩邊的翹毛,來推斷大概是個垂耳的狐族或狼族之類的。
而且這少年人并非獨自來淩霄閣,他身後還站着幾個下屬。
也因動物特征明顯的下屬與自己形成對比,圍觀的人們便開始讨論起他的種族。
不過有點可惜,人們就算讨論這個,也緩解不了他與這位黑羊男子之間的緊張氣氛。
所以少年人見氣氛依舊緊張後,便擡手示意下屬把武器收起來,然後回應眼前的黑羊男子:“我自然清楚蒼淵教是人人喊打的老過街老鼠,但這并不重要。”
“我現在隻在意的,是自己還有沒有能與風閣主您談交易的機會。”
“既如此,那我明确告訴你,沒門。”
雖然少年人上半張臉被狐狸面具遮擋,看不出表情是什麼,但他說話語氣将失望表現得十分清楚:“唉,您這話這真令我失望啊。”
黑羊男子則毫不留情地回答:“你覺得你所要之物,會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哈,您這說的也是。”
而少年人這句話落後,愣住許久的蕭重桦才脫離過去的記憶。
可是他才回神來,那少年人就向黑羊男子行禮。
“風閣主日理萬機,在下就不多叨擾您了。”
啊?
結束了?
蕭重桦本感到困惑,結果那少年人突然朝自己看過來,使他不禁後退一步。
“我們走。”
少年人朝蕭重桦的方向看一眼後,便帶着下屬離開。
人離開就表示事情結束,所以見此情況的圍觀群衆也逐漸散去。
但蕭重桦還站在原地,腦海在不斷回想方才朝自己看來的少年人。
為什麼他會對那少年的雙眼感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