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之沒去取淩霄閣那半枚嗎,還是說……”
即便玄烨是四位國君中脾氣最好的,但他作為掌權者,也有着高位者的高深莫測。
也因此,顧賢之一直不喜歡跟這些人接觸,而現在玄烨又說出那話,明顯是知曉信物有可能會被截胡,所以他做出生氣的表情。
“看樣子是真被蒼淵教的人截胡了。”
顧賢之一愣,他雖猜到蒼淵教的可能,可如今親耳聽見真是這樣,不可置信:“你這是何意?”
“隻是預料到會這樣罷了。”玄烨轉頭繼續下自己的棋,“雖說降神樂章的消息不知何時走漏風聲,但至少他們近年都老老實實,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沒做。”
“但他們是蒼淵教!”顧賢之忍耐怒火,強調那個組織名字。
玄烨則簡易回答:“嗯,我知道。”
之後安靜下來,顧賢之對這黑發青眼的玄武的态度怒目切齒,而對方則無視他的憤怒,自顧自地放落棋子在棋盤上。
也不知是第幾枚棋子落下,總之玄烨再度開口:“使用降神樂章是正規手段,讓他們去請神也沒什麼不好,最大的區别也不過是從請天道神變成朔溯女神罷了。”
“如果讓他們來請神,那如今不斷發生的天災又該如何解決?”顧賢之直說自己最關心,同時也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但你也知道,降神樂章并非許願,而神也愛人,這場天災還是會被解決的,你也……”玄烨話未說完就突然扶着額頭,面色難看。
師徒兩人面對這突發情況,都未反應過來,玄烨就又好了。
隻是這會的北帝像換了個人,青色雙眼的瞳孔也變成豎瞳。
“啰啰嗦嗦一大堆,就是不講重點,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治理好北冥國的。”
隻有蛇族特征的黑發青眼男人坐在亭子内,面露嫌棄的自言自語完話後,便起身朝顧賢之走來。
而蕭重桦見這個黑發青眼的男人不對勁,就下意識地将刀拔出一節,但他身邊的師父,卻伸手把拔出半截的刀按回去。
玄烨注意到蕭重桦的動作,他說:“你這孱弱的狼崽子也敢對我拔刀,真是膽大包天。”
“他不知情況,還請北帝陛下諒解。”顧賢之把人護在身後。
“也是,畢竟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北冥國的北帝是一體雙魂之人。”玄烨瞧顧賢之把人護在身後的行為,“不過你也是令我無語,把人緊緊護着,不願放他成長就算,現在連降神樂章的所有真相都不敢說。”
“你!”顧賢之面露驚慌之色,他話未說完就被玄烨打斷。
“但我不管這些,我隻是替那個廢物的我問你,你當真甘心?”玄烨走到顧賢之面前,他戳着其的心髒,“為異族付出那麼多,到最後所得的結果是存在被抹除,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你當真甘心?”
藏着的事情一下被說出,顧賢之很想回頭去看蕭重桦,可為表示真心,他隻能仰起頭,跟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玄烨對視:“我甘心。”
“我真不明白,我跟他一樣真的不明白。”玄烨說着戳白發人心髒的位置更用力,因為對其行為不明白,而使他有一種想剖心看看裡面裝着什麼的想法。
“明明蒼淵教有能代替你死的人,你卻非得要自己上,就因為自己是天道神的孩子?”
“我心甘情願不僅為了履行職責,也為了想讓我所珍視的人們活下去。”顧賢之目不轉睛與玄烨對視,“而不讓蒼淵教來,是我無法信任他們。”
“哪怕他們這次用的是正規手段,哪怕請來的是最愛人的神,我也無法信任。”他強調自己的不信任。
“犟驢一頭,你怎麼就是想不通呢!”玄烨想再說話,可他突然襲來的頭疼迫使他後退幾步。
“該死,你這膽小鬼就不能讓我說完話嗎?!”
黑發青眼男人的體内的兩個靈魂,都在争奪身體主權,這讓身體面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顧賢之習以為常,但為安全着想,他還是把蕭重桦護在身後。
“滾!”
此話一出,顧賢之明顯感覺到強大的靈力波動,他擡手連忙凝聚冰牆,抵擋住由玄烨散發出的靈力氣流。
但玄烨本體畢竟是玄武,是最強大的妖族之一,而顧賢之又沒動用神力,所以他這冰牆抵隻擋一下沖擊,就直接碎掉。
雖然抵擋了一下,但顧賢之還是被那股靈力氣流搞得沒站穩。
他向後退,然後撞入蕭重桦懷中。
“師父……”蕭重桦輕聲呼喚他。
“我沒事。”顧賢之快速站好,又補充一句,“有什麼話等與北帝談話結束後再說。”
蕭重桦聽聞,袖子下攥緊成拳的手放開。
而玄烨不再爆發靈力氣流,他大口喘着氣,随後擡起頭。
豎瞳消失,這告示兩人,那個性子溫和的北帝已回來。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玄烨露出帶着歉意的笑容。
“那并非是大事,不過我們還是把話題說回正事上吧。”顧賢之把話題拐回最開始,“既然方才那位陛下為你要得我的決心,那得到回答的你,可否願意給我開啟北境樂章之塔的另一半信物。”
瞧白發人認真模樣,玄烨輕歎一聲:“我在昨日時,就已命人将那半個信物,送往北境樂章之塔所在的海河城。”
“感謝陛下的回答,我們就不繼續叨擾了。”顧賢之毫不猶豫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