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開什麼玩笑。八字沒一撇的時候,這兩個人都能鬧出這樣一場大戲,真要是等到過了門,……周信夫婦不敢想,想一想,就覺得心裡都發慌。
近乎長達半個月的時間,周信夫妻二人,見了面是相對歎息,不見面是獨自歎息,等到了夜裡,還要輾轉反側,幾乎沒有一日,能夠睡一個整覺。
與鐘淮的僞君子屬性不同,周信雖然是個商人,但他的精明,是精明在做生意上面。論心性人品,還真不算是個“壞人”。隻要人不犯他,他也不會主動去害人。大體來說,還是十分厚道的。是以,即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多麼卑劣的手段去對待白菱歌,周信夫婦的想法一直都是,最好是能夠盡快的為白菱歌尋一門親事,他們願意補貼上多多的嫁妝,隻為了能夠體體面面的,趕緊将人嫁出去。
奈何,周家夫婦有此意,周垣卻不願意,白菱歌更不願意。
女主怎會受人擺布?
哪怕是為了後續劇情的發展,她的婚事,也注定不可能如周信夫婦的願。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鬧到最後,周垣竟然是連同父母斷絕關系的心思都有了。
可不就是逼着親爹親媽往歪路子上走麼!
再一趕巧,恰逢鐘夫人寫信給兄長,哭訴女兒那一樁突如其來的婚事,不知應當如何是好,周信夫妻二人,也是真被逼得急了,腦子裡隐約想出來了一個偷天換日的計劃雛形,再壯着膽子,回信告訴給鐘夫人,鐘淮夫婦原本也正愁着呢,一下看見了周信的傳書,真真是說一句撥雲見日,也不為過了。
鐘淮的行動力很強。他連夜完善了周信的計劃,再緊急飛鴿傳書到江南,與周信敲定細節,待得如此一番商讨完畢,幾乎可謂萬事俱備,——除非是出現内奸,否則,在無人走漏消息的情況下,想要失敗,估計也是挺難的。
然而,很遺憾,這是在尋常的情況下。
想象很完美,現實卻往往很殘酷。
因為,不論是白菱歌也好,江離也罷。他們都不是尋常人。
——一個是橫行數百萬字的大女主,一個是身份實力乃至于年齡都成謎的隐藏大佬。想要去設計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活膩了,在給自己挖坑啊!
相比于白菱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小心謹慎,憑鐘煜對江離的了解,他想,江離大抵是真的不太清楚,鐘淮他們的計劃。
倒不是江離他傻,他麻木,主要是沒必要。
白菱歌謹慎,那是因為她害怕自己一旦不謹慎了,就要被人害。
可江離,他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
在江離看來,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的人,沒有千日防賊的人。既然不論是什麼賊,真正能夠傷害到他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那麼他還防什麼呢?——任你再怎樣的神操作,哪怕是莫名和個男人拉郎配,江離都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戲。
僅此而已。
鐘煜也不曉得,白菱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得知了周信與鐘淮他們的計劃,他隻是從白菱歌充分的準備來分析,應當是周信夫婦那裡,走漏消息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說實話,周信夫婦兩,其實都還挺憨的。
周垣與白菱歌,相較于其他賓客,其實僅僅隻早到了一天半而已。
卻就是在這一天半的時間裡,白菱歌與周垣,以喝茶談天為名,哄騙鐘煜前去,強行給他種下了攝魂蠱!
蠱蟲隐于茶水之間,本該令人無知無覺,鐘煜卻是甫一入口,便已經察覺到了異樣。
“我與你們素未謀面,更無仇怨——”
鐘煜本能地飛快封住了自己的幾處穴位,他想要離開,卻又被突然從房頂上翻下來的人攔住了去路,鐘煜一則不知自己究竟所中何蠱,二則也根本不是周垣、白菱歌、白昭三人的對手。他心道糟糕,面上也懶得再裝,直接怒斥三人:“汝等為何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