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手中一放,那張紙輕輕飄在地上。淩魈馬上拿起後,放到一旁燈中蠟燭,靜靜等着它燒成灰燼。
來喜進門時,隻聞到空中殘留焦味,人已經不見了。
魈衛營是皇帝的暗衛,向來隻聽命于皇帝,來無影去無蹤,他早已習慣。
“将那些奏折呈上來。”
聽到楚玄這麼吩咐,來喜正想搬出楚瑤那番話,結果見主子大馬金刀坐在床前,哪裡還有半分病氣?
他趕忙将成堆的奏折又搬到楚玄面前,心裡想的卻是:啧,難怪呢!
他就說,原本鐵打一樣的身子哪裡會因為泡半天的冷水就生病?
接連數日,月妃天天到正德殿侍疾的消息很快就在宮中傳開。
趙明蕊來到瑞慶殿,發現這裡的主人正對着池中錦鯉發呆。
“姐姐?”
楚琳回過神,心中湧出煩意,但仍是笑臉相迎,“喲,妹妹怎麼來了?”
“這不數日未來拜訪姐姐,昨天家裡頭給我送了些綢緞,裡頭有匹顔色豔的,尤為适合姐姐,特地給您送來。”
“這怎麼好意思?”
“咱們之間哪用得着說這些見外的話。”趙明蕊一個眼神,身後阿枳便将帶來的禮物交給丹兒。
楚琳忙叫人上茶。兩人移步到廳内,說着自然就提到楚玄生病一事。
“皇上得了風寒,那月妃日日前去正德殿,真是辛苦啊……”嘴上說着,趙明蕊滿臉的羨意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楚琳罕見地沒有接話。
趙明蕊覺得奇怪,又問:“姐姐可有去過攬月殿,見到那月妃?”
何止見過,那簡直是——
楚琳猶豫片刻,才招手示意趙明蕊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
趙明蕊聽得大驚:“這、白日宣淫……”
“可不是麼?”說起那日,楚琳至今忿忿不平,“妹妹是沒瞧見,那月妃又是露出肩,又是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腿,那可真是……呔,簡直難堪入目!”
更為難堪的,是臨走前皇帝瞪了她一眼。
楚琳絮絮叨叨,翻來覆去都是對那異族女人的埋汰。趙明蕊小坐了片刻,趕忙告辭。
她緩緩走出瑞慶殿,阿枳見主子若有所思,便道:“娘娘,看樣子那月妃莫不真有什麼歪門邪術,将皇上迷得團團轉?”
那歪門邪術之說本就是她拿來诓楚琳的,為的是激她去攬月殿鬧上一鬧。
雖然目的也算達到了,但楚琳說的,讓趙明蕊心中更加不安。
皇上本就深沉内斂,無心女色。可如今,下了朝,大白天就在攬月殿寵幸妃子,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皇上嗎?
趙明蕊咬了咬唇,“走,我們去正德殿。”
……
“皇上今日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楚瑤将碗遞過去,坐于床塌中的天子盯着那藥,眼中的不滿稍縱即逝,乖乖接過碗,自己喝起來。
今日這藥可真苦。
楚玄微微攏起眉。
楚瑤見他将藥喝下,正要起身離開。忽地來喜進來通傳,說宜妃正在殿外求見。
趙明蕊?
楚瑤微眯起眼,無聲看向楚玄。
這女人應該收到風聲,仍到正德殿來,怕是故意想來見自己的……
見,或不見?
電光火石間,旁邊的男人伸手拉過她,将她整個人扯進床塌當中。
撞進眼簾中,還有楚玄促狹的笑,他做了個孩子氣的動作,伸出食指抵住唇,然後雙唇張合,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聽朕的。”
随即,她被塞進龍床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