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呆立在原地,有些怔然,成功了……麼?
咔锵。
右手腕傳來冰冷的感覺,白清擡起手,看到了那副曾經讓自己惱怒無比的青色鎖铐。
然而,這條緊密連系着兩個人的鐵索,此時中間部分緩緩消散成熒光,斷裂開後,又開始向着兩頭消散。
很快的,就蔓延到了白清手腕上的鎖铐。
屋内頓時熒光紛飛。
奇怪的是,白清并沒有重獲自由的輕松感,反倒覺得内心沉甸甸的,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你自由了。”
白清輕聲說着,繼而垂首看着自己的雙手,神情略帶苦澀地細語:“我也……自由了。”
長長的舒了口氣,她再次床上雙目緊閉的人,認真的凝視着,目光似筆,一筆一劃的把這人的模樣刻進了腦海深處,印在心底,再不能忘。
直到眼睛酸澀難忍,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然後,徑直的穿牆離去。
“要走了?”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白清忽然聽到了聲音,她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扭頭看去。
安德烈正坐在樹上晃蕩着一條腿,臉上挂着恣意懶散的表情。
沒等白清回答,他繼續說:“主人醒來看不見你會找我麻煩的。”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多照看她了。”白清緩聲說道,意思再明确不過。
撇了下嘴,安德烈微一颌首作為回答,接着有些随意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語氣平淡的像在問離家玩耍的人的歸期。
“說不準。”白清清淺地笑笑,這一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其實,她連能不能回來都不敢保證。
此去多難,白清明白,安德烈也明白,他不由得歎氣,“非去不可?”
白清隻給了他一個理由:“我護短,有仇必報。”她們被迫卷入,白清本無意幹涉過深,可對方既然欺上門來,她也不會忍氣吞聲。
“早點回來,主人會想你的。”說完,安德烈抖了抖身上突然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有點生無可戀的想,為什麼他要喂自己狗糧?
“好。”果斷的應允完,白清擡腳就要走。
“喂,你可别食言啊,沒做到的話後果自負!”安德烈揚聲說。
擺了擺手,白清回身燦爛一笑,“我還欠她一個答案呢。”
走沒兩步,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白清又停了下來,“話說安德烈,你的弱化期應該過了吧?”
安德烈一愣,嗯?好像是,他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閉眼調動力量,隻一個念想,安德烈便又變回了初見時那個美帥美帥的高等血族。
他高傲地擡了擡下巴,朝白清炫耀自己這身新潮的皮衣皮褲,“怎麼樣?本王帥吧?”
白清睨了他的裝扮一眼,嗤笑,“騷氣。”真是臭美又自戀的血族。
目送白清遠去的身影,安德烈似是不滿的反駁道:“那是你這個小女鬼不懂欣賞。”
話音落下的刹那,樹上也已經沒了人影。
徒留一地的清冷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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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嗎?”
望見悠然行來的黑色身影,年錦嫣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卷紙上附有她的力量,白清隻要使用了,她就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自然,年錦嫣是來接白清的。
白清面無波瀾,好像早就知道年錦嫣會來,隻淡淡的落下兩個字:“走吧。”
“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了?”年錦嫣挑眉問,絕口不提向梓瑜,她選擇尊重白清的決定。
白清默了下,抿了抿唇,“……抱歉,把你也卷進來了。”
聞言,年錦嫣雙手搭上白清的肩,并将下巴抵在白清的肩頭,笑得妩媚而勾人,“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見外嗎?”
“你不好戰。”垂着眸,白清一語說出了年錦嫣的本性。
年錦嫣笑了笑,俏皮地抛了個媚眼,“我轉性了不行嗎?”
“那可能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白清皮笑肉不笑地牽起嘴角,心不禁又沉了些許,年錦嫣的這份情,她承了。
白清眼底的認真反倒讓年錦嫣生出些不好意思,她站直身子,卷着發尾勾起了唇角,“清清,你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不記得……”
年錦嫣頓時美目含怒。
白清低低的哼笑了聲,“不記得,才怪。”
“死小鬼!”年錦嫣沒好氣地掐了把她的臉,繼而轉身背對着白清,沉聲說:“約定不是兩個人一起遵守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白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似乎能看見白清的動作,年錦嫣再次露出撩人的媚笑,“偶爾來一場大的也不錯,不給西方的那群家夥一點顔色瞧瞧,還以為我東方都沒人了。”
白清贊同地點頭。
“以牙還牙。”
兩人異口同聲,在潑墨的夜色中相視而笑。